“起來吧!你又何錯之有?”
目眥欲裂,南宮霓痛哭失聲:“不,不要,放了她們。我已經喝了不是嗎?你已經拿到你的生辰賀禮了不是嗎?放了百靈,放了杜鵑,放了她們……”
哀莫大如心死,悲莫過於絕傷,她甚麼都不想要了,隻想,留下身邊最靠近的兩個丫頭。
徹夜,又下起了雪。
南宮霓躺在那邊,有如死人普通無聲無息,直到有冷風嗚嗚吹過,重重吹開她的房門,讓她清清楚楚看到雪地裡那兩個早已血肉模樣的身影,她的淚,再一次決堤而下,滾滾不儘。
出去報信的是杜鵑,也是南宮霓的近侍之一,她深知南宮霓等郎心切,因而便一向守在公主府前等人,方見到玄明煜的車馬回府,她便連走帶奔地趕了返來。
“嗚嗚……我求求你們了……”
紛落的雪花鵝毛普通,又一次把全部公主府妝點成一片白茫茫的天下,寥寂的深宅大院,再找不到那令人傷感的落葉,唯剩光禿禿的樹乾,被那雪花,堆積,堆積,好像披上了一件件苦楚的白衣。
“……”
百靈見狀,心知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得公主悲傷,頓時撲嗵一聲跪在了南宮霓的腳邊:“公主,奴婢多嘴,奴婢錯了,您懲罰奴婢吧!”
“不要,我不要喝……”
南宮霓想掙紮的,但任何行動在現在都隻是徒勞,她眼睜睜看著護主有力的百靈和杜鵑,被活活拖到了雪地中,傾刻後,是哀慟各處的悲嗚與嚎叫。往死裡打,那些主子們,公然聽話……
雪很大,撲簌簌直落下來,南宮霓不動不閃,隻任那雪花片片堆積在她的肩頭,將她覆蓋,埋葬……
再多的慚愧,再多的自責,也換不回兩條本來新鮮的生命,南宮霓木然地跪在那邊,仿若一尊會哭的石像,除了墮淚,還是墮淚。
“斷子絕孫湯。”
出錯,南宮霓滾下台階,撲進那血與雪融會成一片的天下,死死抱住那兩個臉孔全非的屍身,哭到柔腸百結,肝腸寸斷:“百靈,杜鵑,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軟弱害死了你們,是我,是我……”
聲落,主子們一擁而上,按腿的按腿,抱腰的抱腰,南宮霓一介弱女,又怎耐得那幾人之力?不過掙紮了幾下,便已被死死按在了桌上。
擺了擺手,南宮霓不肯再提,隻道:“罷了,扶本公主下去歇了吧!乏了。”
輕搖著頭,南宮霓溫馨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公主再等等。”
“帶她來,是為取她的生辰賀禮。”
痛不欲生,她掙紮著趴下圓桌,手腳並用地朝外爬去。
“江明月,求你了。”
當時候,是香如和香怡那一對雙生婢子決然跳入了蛇窟,用性命保護著她的親兒,卻落了個活活被咬死的了局。現在,她又要眼睜睜看著兩條新鮮的生命逝去在她的麵前,她受不了……
沉默神傷,本來等候的表情,亦因百靈這直白的話語而黯然,南宮霓牽了牽唇,似要擠出一絲強笑,何如唇角抽動多少,終是連苦笑也再扯不出。
南宮霓不想活力的,可那一刻,她實在有些忍不住:“生辰賀禮?真是不美意義,本公主冇時候籌辦那種東西。”
肅立於窗前,南宮霓神情淒婉,又是一晚疇昔了,他,又冇有來。
杜鵑無計可施,隻能大聲喝斥,豈料,話纔剛說了一半,卻已被人生生掐住了脖子,隻能自喉嚨深處,收回支離破裂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