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明聽著,笑道:“這也不怕甚麼,擺佈你大伯母並無男丁,這林家將來的基業天然還都在林公子一人身上。她便是對勁,也是有限。”林小月歎道:“這話倒是不假,我大伯母邇來便常與老太太旁敲側擊的,想要自族裡過繼一個疇昔,為我伯父擔當香火。這本來也是人間的正理,並無不當,隻是我伯母此人,心機活絡的緊。如果膝下有了兒子,身子背麵又靠著個皇妃,更不知要如何樣了。老太太內心也明白,便一向含糊著。說來歲我要入宮,哥哥又要結婚,府裡現在冇不足力,待這兩件大事完了,再說這個也不遲。”
林小月淺淺一笑,低低說道:“不獨老太太曉得,這體例也是我們一塊兒想出來的,我們一起捏了這個圈子,等著伯母往裡鑽呢!”
林小月又問道:“明娟呢?好一會兒不見了,那蹄子又躲懶去了?”小蝶笑道:“明娟姐姐在小廚房裡看著女人的藥呢,爐子冇封,她不敢走開。”林小月點了點頭,這才罷休。
林小月喟歎了一聲,低低說了句:“如果姐姐生在我家,我倒也省多少心力!”言畢,就說道:“這倒是姐姐有所不知了,我大伯去得早,長房裡又冇留下個根苗,老太太於此原對大伯母很有微詞。但是多虧了我阿誰姐姐,入宮以後皇上青睞有加,兩年以內就自寶林升到了嬪位,算是極快的了。故此,我大伯母纔在家中揚眉吐氣起來,邇來宮裡又傳來喜信,我姐姐懷上了龍種,她便更得了意。連老太太,現在都要瞧她的神采了。”說至此處,她忽而咳嗽起來。香茗與小蝶倉猝上前替她捶背撫胸,小蝶端了一盞清茶上來與她潤喉。
世人入內,傅月明見這內室雖不甚大,百般安排卻非常華麗精美,西牆上懸著荊浩的山川,北牆下頭是一張紅木描金刻花妝台,上頭擺著四五個掛著鎖的小匣子。東邊窗下設著一方雞翅木書案,上頭懸著一排兔毫筆,一尊銅香獸正不住吐著嫋嫋青煙,一旁是一方敞廳床,帳幔半垂,林小月便臥於其內,蓋著一床杏黃綾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