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沐槐聽了這話,頓時慌了,當即問道:“那敢問趙婆婆可有甚麼擺脫之法?我已是這個年齡的人,不希冀再添男丁。膝下雖隻要一個小女,幸虧身後香火事件也都有了下落。我隻求同山荊偕老罷了。”那趙道婆搖了點頭,長歎道:“此乃天意命數,那個能夠變動?”說畢,又道:“剛纔我觀蜜斯麵孔,麵相雖也好,但這姻緣上卻有些毛病。蜜斯本不該婚配,如果強行作配,便主夫婿無情,今後也是老景苦楚。若說要解,也隻得切身削髮,方可保一世安然。”
傅月明滿心委曲,頓時兩眼通紅,堵了半日的氣,方纔說道:“父親恁般說,便憑父親去罷!反正出了甚麼事,父親不要悔怨就是了。”言罷,便甩手去了,小玉看景象不對,也跟著去了。這邊,傅沐槐便叫寶珠來服侍。誰知,那寶珠魂不守舍,哆顫抖嗦成不得事,隻得又把冬梅喊過來才罷。
傅沐槐忙問道:“婆婆那裡去?”那婆子道:“天然是出來瞧你夫人,再施幾道神通,阻那孽畜。”傅沐槐便叫小廝上前攙扶,婆子卻將手裡柺子一橫,將幾個小廝都翻開,說道:“不必,你們這些明眼的,看路還一定及得上婆子這雙盲眼利落哩。”
傅沐槐聽她語含推托,便知她意義,趕緊說道:“還望婆婆大發慈悲,拔救我等,我必當重謝!”說畢,便命小廝拿銀子去。
傅沐槐不知此為何乾,便喝問來升道:“這是如何回事?”那來升趕緊上前,說道:“小的聽聞太太有些不好,阿誰模樣似是撞客著了,恰逢這婆子從門前過,言說善能驅邪退祟,專治鬼狐纏身,故而自作主張帶來見老爺。老爺倒無妨一試。”
傅沐槐隻是呆若木雞,並不該聲。管家來升更加聽不下去,又見自家老爺已是六神無主,便趁人眼錯不見,尋了個小廝到背麵去報信。
傅沐槐正自冇有重視,又想起昨日顧東亭臨行時的言語,便暗自忖道:渾家那副模樣,倒真有些像撞客了。既是藥吃了也不見效驗,現在也彆無他法,倒不如試她一試,也冇甚毛病。當下,便問那婆子道:“白叟家能驅退邪祟麼?”
小玉目睹這等景象,倉猝上前與傅月明一道攔住陳杏娘。陳杏娘瘋瘋顛癲,力量比昔日卻猛漲了幾倍,扯開傅月明臂膊,又將小玉顛覆一旁,一溜煙的就往外跑,嘴裡還不住嘶吼。傅月明與小玉齊聲喊道:“快攔著太太!”那寶珠卻早已嚇癱了身子,倚著牆根軟在了地上,陳杏娘自她身邊跑疇當年,不知那裡又傳來一聲貓叫,寶珠身子一顫,頓時就尿濕了褲子。
打發了這群人去,傅月明轉回屋內,才踏進明間就見寶珠在炕沿上坐著,低著頭扯著衣襬,一聲兒也不言語。傅月明憐她年幼怯懦,溫言安撫道:“太太就是病了,並冇如何,你不要驚駭。早晨還和你小玉姐姐在外間炕上睡罷。”
陳杏娘一起疾走至院裡,那兩個上夜的女人聞聲動靜,出去探視,目睹這般景象,趕緊上前攔住。一個抱腰,一個抬腿,將陳杏娘送回房內。陳杏娘雖冒死紮掙,幸虧這兩個婆娘都是身強膽壯之輩,並不害怕,當下就把陳杏娘抬進了閣房。
小玉見她如此傷懷,饒是常日裡那等伶牙俐齒,這關頭上卻也不知說甚麼為好,隔了半日方纔拿話開解道:“女人也不必這般,太太這病雖瞧著短長,幸虧大夫也來開過藥了。太太向來吃顧大夫的藥都很有些效驗,想必此次也能藥到病除。女人也不要過分憂愁,弄壞了本身身子,又叫老爺煩心。太太現在不好,女人又冇個得力的兄弟姊妹幫襯,老爺忙著外頭的買賣,一時顧不過來,這家中的事都希冀著女人。女人還要保重身子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