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明重生兩世,都未曾與陌生男人這般暗裡獨處,如讓人撞見,本身清譽豈不儘毀?兼且女子的名諱乃是閨中私密,直至出閣時夫家行問名禮,方可奉告。麵前此人竟直言相問,委實是無禮至極!
那褐衣男人淺笑道:“此乃鄙人私事,不便相告,倒請林公子包涵。”林公子笑道:“我不過是白問問,你不說就罷了。我倒是獵奇得很,那傅家同你老兄有甚麼淵源,倒值得你恁般為他著力?此事辦下來,費錢不消說,四周的情麵也承了很多。這情麵債是最不好欠的,你老兄又不肯仕進。隻好叫我做到份上。”
此人通身打量了一遍,不覺魂飛天外,一時也忘了禮法拘束,男女之防,隻顧望著傅月明發怔。
桃紅目睹如許多的好槐花,滿心隻惦記取那槐花炒雞蛋,向傅月明說了一聲,便腳不沾地的跑去摘起槐花來。傅月明瞧著桃紅跑走的美麗背影,不覺也淺笑個不住。她自家便信步遊走,一麵玩賞春光,一麵同慧靈說些閒話。
傅月明獨個兒坐著,看了一會兒子風景,本日不是上香的正頭日子,道觀裡冇甚麼香客,此處又是個僻靜的地點,更是人跡全無。正在無趣之際,她忽聽得身後一陣窸窣腳步聲響,便轉頭望去,卻見一名身著寶藍直裰、髮束金帶的青年男人,正立在背麵,直眉楞眼的望著本身。
傅月明聽彆的也還罷了,隻是聞說“旺夫益子”“受夫主平生之敬愛”等語,又喜又羞,滿臉暈紅,偎著陳杏娘坐著,垂著頭一聲兒也不言語。
待燃香已畢,陳杏娘又佈施了五十兩紋銀,清淨含笑令道童上來收了,親身記在功德簿上,方又請陳杏娘入閣房奉茶安息。
正在對峙之時,幸虧慧靈與桃紅走了過來。桃紅一見此景,倉猝快步上前,將傅月明擋在身後,又向那人斥罵道:“那裡來的野小子,敢來調戲我家女人!你曉得我家老爺是誰麼?待我歸去說一聲,叫將家人過來,把你腿上筋也給打折了的!”慧靈倒識得此人,因知此人身份不俗,不好等閒獲咎,便忙向他說道:“林公子,前頭你那朋友已到了,正在尋你,還是請公子移步疇昔。晚了,怕誤了公子的閒事。”
褐衣男人溫談笑道:“林公子互助鄙人,鄙人感念在心,今後必有重報。”林公子擺手笑道:“罷了,我也不要你甚麼答報。隻是一件,你替我刺探出來剛纔我所見的那位女人身家姓名,便是謝了我了,如何?”
待行至天井中的一處滴翠亭下,果見一名未及弱冠、身著褐色氅衣的青年男人正端坐亭上。他當即上前,向那人笑道:“季兄久等了。”這姓季的玄衣男人起家拱手道:“鄙人不過纔到,算不得久等。隻是林公子去了那邊?倒叫這觀裡的女羽士好不找尋。”
清淨主持望著傅月明發怔,心中兀自納罕不已。陳杏娘見她隻顧盯著自家女兒瞧看,因知她卦數精準,善推命理,遂笑道:“夙來聽聞清淨主持算命卜卦無有不準的,大前年我家老爺也曾請道長去家為小女相麵。主持當時候冇留甚麼話就去了,隻說再打發人送信兒疇昔。誰知就擔擱到了現在,俗話說揀日不如撞日,今兒我們母女兩個剛好來了。就請主持再與月明相相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