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回話,綠柳燉了茶上來,遞與傅薇仙。傅薇仙接了疇昔,吃著茶,便打量這綠柳,見她比先時長了好些,穿戴一件翠綠扣身衫子,更加顯出高挑的身子來。遂笑道:“綠柳現在是出息了,長得更加好了,人又如許機警。mm恕我獲咎一句,姑媽同mm能得綠柳奉侍,還真是福分呢。姐姐也當真捨得,叫你去奉侍姑媽,虧你還同姐姐一道長起來的呢。她也不念這份交誼。”唐愛玉聽這話意帶教唆,倒不好開口,隻看綠柳如何應對。
出了門,一時又想不出往哪兒去,就走到了前頭唐愛玉的屋子裡去。
傅薇仙內心本就有事,又被田姨娘數落,很有些不耐,頂撞道:“我安曉得會出如許的事兒?如果姨娘這幾年肚子爭氣,給我生下個兄弟來,我們怎會難到這類境地!這事兒是我想不全麵,可姨娘就冇有不是麼?”這話衝了田姨孃的心腸,她頓時流下淚來,跳下炕床,頓足說道:“你有本事彆投到我肚裡來啊,讓我懷胎十月,出產時又遭了那麼一場罪!我苦兮兮的將你拉扯大,到現在竟讓你這等傷我?!命裡冇做正房東子的福,就彆癡心妄圖做那白日夢!”
“這般捱到上個月,終是藏不住了,被宋家太太發覺,將我拿到房裡去,跪在地上問了半日,就要打發我出門。但是我有了這肚子,哪戶人家肯買呢?正在走投無路,傅二叔就找來,言說此事,教了我一套說辭,指鹿為馬強認作是老爺的孩子。還說老爺現在冇有孩兒,香火無繼,必然會認下的。就把我帶了出來,在他家裡住了一月。前兒聽聞老爺出了遠門,傅二叔說是個空子,就帶著我來了。”說著,便又抽泣起來。
唐愛玉淡淡一笑,說道:“姐姐本來還會相麵,真是無能的緊,mm實在的佩服呢。”傅薇仙未聽出這話外之音,隻道她成心親熱,便同她握動手說話,談笑風生,不時問她來徽州一起所見所聞,又夾帶著問些唐睿的事情。唐愛玉隻笑著對付,遴選著答了些。
陳杏娘聽得肝火滿腹,指著她就罵道:“你這賤婢,在家裡時,我們待你如何?!你現在倒聽了外頭人的言語,走來欺詐我們!世人都道眾生好度人難度,當真是不錯!”傅月明見她煩躁,趕緊上前攙了,扶她回位上坐著,說道:“母親先歇歇,吃口熱茶定放心,待我去問她。”說畢,就命冬梅重新燉茶上來。
回至寧馨堂,傅薇仙坐臥不寧,寢食難安,隻向著田姨娘說道:“不知這傅月明葫蘆裡又賣甚麼藥,我這內心實在不結壯。”田姨娘正粘鞋麵,聽她說,便放了手裡活計,隻說道:“你前兒說送東西給阿誰蘭香吃,我就說不好。你偏不聽,定要說甚麼待蘭香進了門,拉攏過來,也算個助力。現在如何,鬨出如許的事來,我們銀子也白使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傅薇仙雙目圓睜,看了她半日,方纔扭身去了。冬梅倚著門框,笑著看她走遠,方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