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明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幾句,方纔拜彆。
田姨娘被一眾仆婦製住,還是向著傅月明瞋目而視,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甚麼。眾家人仆婦聽她罵的實在不堪,便有人拿了塊手巾塞進她口中。
說話間,小廝抓了藥返來,出去問傅月明討要藥金。傅月明問了一回,見數額不錯,便開辟了銀子給他。陳杏娘見了,說道:“你這幾日管家,倒是似模似樣的。我雖病在屋裡,倒感覺費心很多。這也好了,今後你去了婆家,不愁管不得家。”傅月明麵上微紅,不接這話,隻說道:“母切身子纔好,不要勞了神,還是先歸去安息罷。這裡一應有我呢。”陳杏娘原就不欲理睬傅薇仙一事,起家去了。
這傅薇仙在屋裡聞聲外頭的動靜,內心暗罵不斷。
傅月明又問道:“父親就要返來了,這事兒須得細心摒擋呢。母親可打發人請仵作去了?”陳杏娘反問道:“請仵作乾甚麼?”傅月明微微一怔,陳杏娘又說道:“薇仙又冇死,隻是一時閉了氣罷了,我已叫人請大夫去了,就來也。”
她被人在梁上救下時,便未曾暈厥,隻是與其母田氏鋪定了戰略,要趁傅沐槐回家之際,訛賴陳杏娘母女二人淩辱庶女、逼死性命之事。傅月明一早瞧出了構造,身分知田姨娘是個揚風炸毛,經不住激的,便蓄意拿話挑逗。公然田姨娘沉不住氣,聽了傅月明的言語,立時便發作起來,將女兒事前一番交代儘數丟至腦後。同傅月明廝打了一場,卻混了傅薇仙的戰略。
蓮香上來,垂首在堂上立了。陳杏娘性子暴躁,衝口便問道:“這是如何回事?!冇頭冇腦的,二女人為甚麼要去吊頸?!”傅月明聽了母親的問話,便覺不當,在旁開口道:“這幾日你去瞧二女人,可見她有甚麼不對的處所麼?有說甚麼話?”蓮香回道:“開初幾日,二女人同田姨娘都還好好的,送去的飯菜也都吃了。可自打三天前起,二女人便吃不下飯去,常常小的去清算,飯還都剩個大半碗。小的覺得二女人病了,還特特問過要不要稟告了太太請大夫來瞧。二女人倒說不消。今兒一早上,小的又去送飯,開了門就見二女人吊在梁上,小的嚇壞了,趕緊喊人放了二女人下來,才報與太太。”她自是不說這幾日裡,如何挖苦諷刺傅薇仙母女,田姨娘幾度與她吵嘴之事。
陳杏娘聽了,一字兒不發,半日方纔嘲笑道:“平日裡我那樣待她,雖說她吃穿用度比你略差些,可我與老爺也是實心的疼她,並未曾半點虧欠她的。到頭來,竟落得她如許回報!當真是,眾生好度人難度,隔層肚皮隔層山!”
傅月明聽畢,淺淺一笑,打發了蓮香下去,向著陳杏娘說道:“母親,你說,薇仙被關起來也很有幾日了,如何早不弔頸,晚不弔頸,偏趕著父親返來之前去吊頸呢?她如果意誌低沉,冇胃口用飯,也該早早就發作起來纔是。”陳杏娘聽了她這番言語,當即問道:“你是說,她趕著老爺返來之前,唱了這出苦肉計?”傅月明淺笑點頭道:“約莫如此。她是想激起老爺的顧恤,好相救田姨娘。”說畢,又用心歎道:“雖則她一定有甚麼歪心,但是如此作為,難保不讓人說母親苛待於她。傅家正房娘子容不下庶女,竟把個好好兒的女人逼得吊頸,這名聲可不大好聽。到底是薇仙年紀小,想不了這麼全麵,也是她們母女連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