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明笑道:“這一節我早已想到了,已叫人買去了,母親不必掛記。”略頓了頓,又說道:“母親現在是還在病中呢,如何好下地呢?父親一會兒就到家,母親還不快躺著!”一語點醒了陳杏娘,她又躺回床上,非常不安道:“老爺走的這些日子,家裡竟弄出這很多事情,待會兒他返來,我還不知要如何說呢。”
傅月明隻笑而不語,又說道:“是天安返來送的信兒。說父親這會子已到城門口上了,先打發了他騎馬返來報信的。”陳杏娘聽聞,趕緊就要穿衣下床。傅月明倉猝攔住,問道:“母親這是要做甚麼去?”
正說著話,冬梅端了雞蛋羹出去。纔到床畔,傅月明便向小玉望了一眼,小玉起家接了疇昔。
傅月明在旁侍立,垂淚說道:“父親走的這些日子裡,家裡橫七豎八出了很多事情。都是些荒唐好笑又可氣至極的事情,母親日日焦得吃不下飯去。我常常勸著,母親隻是不聽,不住對女兒提及,父親遠即將這傅家拜托於她,現在出了這些事情,倒如何再見父親的麵呢?這連氣帶愁的,前幾日夜裡,母親就建議病來,渾身高低連成一塊的躥著疼,鬨了足足一夜。隔日早上,才把大夫請來,說是肝氣病――就是給氣出來的弊端。連吃了幾天的藥,好輕易好些了,誰知昨兒夜裡母親又建議病來了!女兒當真是焦心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著倉猝慌的再請大夫。也可算是把父親給盼返來了,不然還不知這家中要到甚麼境地!”說著,便望著傅沐槐淚眼汪汪,低聲抽泣起來。
傅月明便叫人請了宋大夫到外堂上,好茶相待。她仍在屋裡伴著陳杏娘,那唐姑媽隻坐著不肯走,三人也冇甚麼話說。
斯須,傅沐槐便走進房來,進門便說道:“我在路上時,就傳聞娘子病了,我焦心的了不得,隻要趕返來。卻恨連續下了好幾日的雨,路上泥濘難行,拖到本日。”說著,一眼望到陳杏娘臥於床榻,髮髻不整,臉龐蕉萃,額上還貼著兩塊膏藥,趕緊搶步上前,孔殷問道:“但是如何樣?”
待她出去,傅月明奉侍著母親吃了雞蛋。二人正說著話,外頭俄然有人報導:“姑太太來了。”
這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陳杏娘旋即躺倒。傅月明才替她蓋好被子,唐姑媽便邁步而入,嘴裡不住嚷道:“我才幾天不來,嫂子可就病倒了。我就說這家裡隻一個孩子看著,委實是不成的。”
唐姑媽碰了這軟釘子,倒也不惱,也不睬她,隻自顧說道:“嫂子這病拖著不好,眼瞅著哥哥就要進門了,可要如何好呢?”傅月明含笑問道:“姑媽如何曉得老爺要返來了?我還冇人打發人去報與姑媽呢,姑媽的動靜倒且是通達。”
唐姑媽說道:“我瞧著宋大夫很有些陳腐氣,是個倒書袋子的,一定有幾分真本領。倒是阿誰顧大夫,聽人說醫術很好,治這些疑問雜症很有些手腕。嫂子還該叫他來瞧瞧纔是。”
傅月明走過來,插口笑道:“姑媽美意,我們母女都心領的。但是這宋大夫的要吃下去倒是有些效驗,又何必去換它?再一則,這藥得吃上一段光陰,方能看出服從。這麼心急火燎的換大夫換藥方,不止看不好病,倒把身子給弄壞了呢。姑太太是豐年事的人了,經的事兒該比我這小輩多些。天然懂這些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