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仆二人一起行至上房,冬梅正在門口守著,一見二人便滿臉堆笑道:“大女人今兒來得早。”傅月明正眼也不看她,隻說道:“這時候可不算早,天都大亮了呢。太太起家了?”冬梅陪笑道:“太太起來好一會兒了,在裡頭呢。”說著,便一手打起簾子,向裡報導:“大女人來了。”
二人議定事由,唐愛玉便說要去。傅月明又問道:“姑媽並表哥邇來可有甚麼動靜?冬梅那蹄子,又是如何同他勾搭上的?”唐愛玉道:“哥哥還是如以往普通,早出晚歸,偶然候在外過夜,返來隻說是歇在鋪子裡。他外頭的事情,我難探聽。倒是有一樁,他邇來宴客吃酒費錢如流水普通,也不知那裡來的銀錢。阿誰冬梅,好似是她家裡出了甚麼變故,吃了哥哥轄製。這兩人似是有些不大潔淨了,我也冇往細處探聽,母親不說他我也不敢問的。姐姐曉得,我母親內心隻要哥哥,是不將我放在心上的。”
陳杏娘便笑道:“當真是說不得了,一念人可就來了。我方纔還同你姐姐提及你呢!”唐愛玉走上前來,先與陳杏娘存候,又同傅月明平敘姊妹之禮,酬酢已畢方纔笑道:“舅媽同姐姐說我甚麼?敢是又笑話我呢?”陳杏娘與傅月明齊聲道:“那裡有這話?才還在誇你呢。”
待諸事了畢,陳杏娘說道:“鬨了一個早上,我身上倦的很,要在這裡躺躺。你們姊妹二人到後園子裡玩去罷,有幾樣好菊花開了呢。”
蘭芝說道:“我也不曉得,女人總一小我在屋裡悶著,偶然候看些書,一看就是大半夜的。”傅月明笑道:“薇仙mm身子不適,倒是不肯歇著。”蘭芝說道:“我也勸了幾次,女人隻是不聽。待說的急了,她便說我不懂。我是不懂,隻是心疼女人的身子罷了。甚麼事還趕得上女人身子要緊呢?”
正說話間,冬梅出去報導:“唐女人來了。”言畢,唐愛玉帶了丫頭夏荷走了出去。
翌日,傅月明起來,到上房去存候。路子寧馨堂,隻見屋門緊閉,聽不到裡頭一絲動靜。她心中忽有些獵奇,忖道:這傅薇仙邇來屢受波折,倒是安寧了很多。父親不準她出來,她便當真一步也不出寧馨堂大門的。也不知她在屋裡做些甚麼。
傅月明邁步入內,隻見堂上空無一人,折入明間以內,就看陳杏娘正在炕上歪著,身上蓋著一條毯子。一旁冬梅手裡捧著一方托盤立在地下,盤子上呈著一隻粉彩瓷八寶小蓋鐘。
傅月明也不覺此言有甚麼不對,那顧大夫來過家裡瞧過幾次病,倒是有些手腕,便點頭說道:“這倒也好。”轉而問道:“父親呢?母親病著,他還去鋪子裡?”陳杏娘說道:“他本說不去的,隻是本日是算賬的日子。貨商要過來收賬,老爺不去是不成的。”這母女二人說了回話,冬梅送了粥飯點心上來。傅月明見是兩碗香稻米粥,一盤子自家掖的鹹蛋,一碗香油拌的鹹菜,另有一碟子艾窩窩。
傅月明看是她,也笑問道:“這時候纔起來麼?mm倒是好睡的。”蘭芝笑道:“女人邇來夜裡總睡得晚,早上就起的遲些。”傅月明心中一動,便含笑問道:“mm夜間都做些甚麼?就睡得如許晚。熬壞了身材,可不是鬨著玩的。”
傅月明便同唐愛玉出了上房,一道聯袂今後園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