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你們府裡的人都在那園子裡賞花呢,你能叫來誰?”裴君昊狼狽地爬起家來,也顧不得打落身上的泥土,一手指著牡丹園的方向,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且不說江絮才進府,根底不深,便是從小在府裡長大的,若馮氏不喜,又有誰敢給她好神采看?有太師府給馮氏撐腰,便連江子興都不敢獲咎馮氏的!
也是那晚,叫她用手……服侍的人?
誰拿他玉佩了?
“快跟我走吧。”婦人也不客氣,一手抓了一個,就往外去了。風風火火的,好似去做甚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紅玉和翠芝給我泡茶去了,這位娘子稍候。”江絮看向婦人淡淡說道。
“要不要我也去啊?”婢女上前一步,挑起眉毛說道。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出口,四仰八叉地躺在樹椏上的少年,撲哧一聲樂了。跟著他笑出聲,身下的樹椏便顫栗起來,少年一個冇穩住,哎喲一聲跌下地來。他跌的姿式很不對,落到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下。
“你說得甚麼話?我不也是為了府裡的臉麵?前頭都忙成那樣了,如果怠慢了高朋,誰擔負得起?”婦人一邊往裡走,一邊四下張望,挑著眉頭叫道:“紅玉?翠芝?死哪兒去了?”
轉過身,對裴君昊說道:“喂,你快走,再不走我打你啊!”一邊說著,一邊尋覓趁手的兵器。
婢女眼裡閃過嘲笑,隻留一個丫環,說出去就好聽了?張口要反擊,被江絮拉了拉袖子,隻聽江絮微微提大聲音叫道:“紅玉,翠芝,跟這位娘子去吧。”
紅玉和翠芝在婦人身前站定,小聲說道:“是,奴婢明白了。”
彆的人借出去也就罷了,歸正不是要緊的人。膽敢弄出了事,隻江予彤就能打死她們,再冇人敢栽贓江絮而以身犯險的。倒是紅玉和翠芝,江絮如何捨得?看江絮寶貝得很,就不怕兩人在前頭被掐打一通?
聞見響動,婢女率先轉過甚去:“誰?”
耳邊似又反響起來,男人低低的吟叫聲,似撒嬌,似奉迎,纏綿不斷。一時獵奇,羞赧,氣惱,紛繁湧上心頭,站在原地,抿起了唇,看向裴君昊。
卻隻見少年身形頎長,骨骼清秀,隨便往那一站,如同芝蘭玉樹普通,好生標緻。身上穿戴剪裁稱身的繡錦袍子,固然被玫瑰花從颳得混亂破裂,又沾滿了泥土,卻仍然看得出高貴不凡。
“要瞧好戲,還要看她們。”江絮勾唇一笑。明麗的陽光在日頭下,如同春日裡綻放的桃花,粉嫩晶瑩,潔白剔透,幾近要灼傷人的眼。
婦人高低看了婢女一眼,撇了撇嘴:“不必了。婢女女人留在這裡,服侍大蜜斯罷。不然的話,叫人曉得大蜜斯身邊一個丫環都冇有,說出去怪刺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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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這才瞥見江絮似的,對付地福了福身:“大蜜斯好。”說完,又四下張望起來,眉頭一皺說道:“還請大蜜斯把紅玉和翠芝兩個丫頭叫來,前頭忙得不成開交,極缺人呢!”
婢女嘲笑一聲:“嫂子好大本事,管到芙蓉院來了?”
婢女黑了臉,笑甚麼笑,有甚麼好笑的?回身將江絮一推,說道:“蜜斯先進屋,我來對於他!”
“到了前頭,用心折侍,明白了嗎?”江絮道。
待看到樹椏上四仰八叉的少年,不覺愣住了:“你是誰?”緊接著上前一步,擋到江絮身前,再看向少年的神情變得氣憤起來:“那裡來的登徒子,快快拜彆,不然我要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