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燕王府中。

“他們是周祭酒家的主子。”柳枝抹淚說道，“我爹孃本來想找他們報仇的，怕給府裡肇事，故此一向按著冇動。”

“此事，倒也不乏是一件功德。”隻聽於嬤嬤又說道，“依我看，大人對珍珠那小蹄子的看重，多數是為了珍珠的肚子。”

柳枝當即感激地叩首：“多謝夫人。”又告了假，回家幫手辦孫嬤嬤的喪事去了。

馮氏沉下臉：“可曉得是甚麼人？”竟敢打死江府的主子，好大的膽量！

“叫你爹孃看著辦吧。”馮氏微微揚首，“出了事，有夫人呢。”

聽到孫嬤嬤死了，馮氏的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纔打收回去多久，如何就死了？擰眉喝道：“如何回事？都城腳下，還能平白無端打死人？”

“回夫人，孫嬤嬤出事了，柳枝是來乞假的。”珊瑚答道。

馮氏眯了眯眼：“他們有甚麼背景？”

“既如此，老奴便不打攪夫人歇息了。”於嬤嬤是個聰明的人，見馮氏不愛聽，便不言語了，回身辭職。

“當年我們能夠操縱權勢，逼他將陶氏降為妾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將青菱和振哥兒弄冇，現在卻——”於嬤嬤又說道。

“既然大人說了，夫人無妨就先忍下，瞧瞧那位的肚子裡能爬出個甚麼來？”於嬤嬤說道，“連陶氏都能趕走，戔戔一個珍珠……”

馮氏見到於嬤嬤，內心的委曲頓時壓也壓不下，屏退了下人，將一肚子苦水倒了出來：“嬤嬤說，江子興是不是欺人太過？我是不是該奉告父親？”

“哢嚓！”陶氏拿起一個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小瞧她了！”

馮氏細心一想，江子興分開時，謹慎翼翼扶著珍珠的模樣，不由得感慨：“到底是嬤嬤懂很多。”

絮兒，他的小絮兒。宿世瞥見那老婆子死的時候，高興極了。

“夫人，如果珍珠肚子裡爬出來的是個小子，倒無妨留他一命，記在夫人的名下，由夫人教養長大。百年後，也有人養老送終。”看著馮氏長大，對馮氏的脾氣十二分體味的於嬤嬤，打量了馮氏一眼，勸道。

這些年，她的肚子一向不爭氣，隻爬出來一個江予彤，便再冇了訊息。每到這時候，她便會想起陶氏的謾罵。再想到江絮，眼中的恨意幾近要奪目而出。

於嬤嬤是跟從馮氏嫁過來的另一個嬤嬤，是馮氏親信中的親信。隻不過這些年身材不好，等閒不到前邊服侍。

馮氏的嘴邊當即閃現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不錯！”

原覺得憑著這些年她的威勢，府裡冇有人敢捋虎鬚的。珍珠的事，的確像一個巴掌，狠狠打在馮氏的臉上。

才退出一半，驀地珊瑚又出去了，這回是帶著柳枝出去的，隻見柳枝哭哭啼啼的，看著臉上不大好。

至於孩子……馮氏嘲笑，江子興憑著她父親馮太師的權勢，才一步步爬到這個位子，就算要子承父業，也必須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戔戔一個賤婢，竟然敢打她的臉？生下孽種後，再發落她！

~\（≧▽≦）/~啦啦啦，是不是好大一個坑？

說到這裡，不由又摸了摸肚子。想起阿誰夜晚，陶氏被江子興打了一巴掌，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對她說的一句話：“你做的孽，遲早會報應到你的子嗣身上！”

“夫人需曉得，大人已非當年阿誰除了功名以外，身無長物的毛頭小子了。他官居戶部尚書，得皇上信賴，弟子同袍也大多居於要職。”於嬤嬤用手帕掩開口，微咳了一陣子，才持續說道；“再搬出太師大人，一定能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