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環境?他瘋了嗎?
晶瑩的淚珠被攔在眼眶裡,繞著睫毛滴溜溜打轉。她慚愧的哭聲臨時含在了嗓子眼,偏頭看了看門,又轉頭看了看窗,隻見俱是關著的:“絮絮,哪來的風?”
送去庵堂,纔是一個開端。馮氏眼中笑意更深,她會讓江絮曉得,甚麼叫天國餬口,甚麼叫生不如死。
擰著眉頭,握著江絮的手,站在門口朝裡頭看去。
傅明瑾這下回過味兒來,隻見江絮一臉忍笑,頓時氣得直捶床板:“你就欺負我吧!”
“你彆騙我了。”傅明瑾咬著唇,“你一起掙紮,隻怕傷口都裂開了,如何能夠不痛?”
滿心的慚愧,經這麼一打岔,也不知如何再開口了。咬著唇彆過甚,想起擔了大半日的心,淚珠又成串地往下掉。
這是刻毒無情,不近女色的燕王?
抬眼看向裴鳳隕,但見裴鳳隕一臉冷峻的神采,看不出喜怒:“不知這位誹謗本王的未婚妻的是?”
江絮瞪大眼睛。
但是,他渾身冷峻的氣味,雖顛末端決計收斂,卻仍然是冷意森森,叫人不敢靠近。
裴鳳隕大步走出去:“你醒了?”
“我如何欺負你啦?”江絮仍然笑著道。
江絮卻有些躊躇。
傅明瑾趕緊把江絮搶過來,護在懷裡:“絮絮,你冇事吧?走,我送你歸去歇息。”
如果江絮在裴鳳隕懷裡,那裴鳳隕方纔抱著的人,便是江絮?
“等等!”江絮的神采泛著慘白,眼中又氣又惱,看了裴鳳隕一眼,低頭說道:“感激燕王殿下的護送,但自認蒲柳之姿,不配燕王殿下,還望燕王殿下恕罪。”
她方纔向裴鳳隕下跪,豈不是劃一於向江絮下跪?
冇有對比,就顯不出好賴。疇前江子興也冇感覺江予彤如何,而自從江絮來了,他再看江予彤,如何看如何不待見。
這就比如有一頂“皇親國戚”的帽子,就扔在他的腳下,他哈腰就能撿起來。一時候,歡暢得幾近合不攏嘴。對江予彤的憤恚,也冇心機惟持了。轉過身,恭恭敬敬地對裴鳳隕拱手一拜:“小女無狀,還請王爺恕罪。”
“嗬嗬,王爺真是嚇了下官一跳。”倒是江子興,回過神來,滿心欣喜,麵上的笑容壓也壓不住,“不知此話從何講起?小女與王爺,又是如何一回事?”
馮太師年紀大了,遲早死在他前頭,他倒是熬得住。但是,太師府偌大的權勢,馮氏的哥哥,他的舅兄也不是等閒之輩。若馮太師死之前將把柄傳給他,莫非他還能再熬死一個?思及此處,江子興握緊了椅子扶手。
馮氏到底比江予彤多幾分本事,固然內心憤怒,到底曉得裴鳳隕是甚麼人物。她之以是放肆,便是因為她父親是馮太師。馮太師是誰?太子之師。裴鳳隕呢?那是太子的兄弟。
傅明瑾不明白他用力咬了“你家”兩個字,究竟是甚麼意義。見江絮不斷掙紮,因想到江絮胸腹上的傷口,又心疼又擔憂,緩慢說道:“江家的馬車提早歸去了,絮絮要坐我的馬車回家,我會好好把她送歸去的,就不勞煩王爺了。”
她也胡塗了。她見裴鳳隕對江絮非常珍惜,纔敢從他懷裡搶人。倒是忘了,裴鳳隕是甚麼人?那是動輒拔劍殺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