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兒，譽兒，你究竟如何了呢？莫非說，姐姐真的對不起你麼？真的做錯了甚麼麼？

段青茗望著段譽冇有一絲赤色的小臉，頓時心疼極了。她趕緊說道：“姐姐不是每天在陪著你麼？你如何不在府裡，在這裡做甚麼呢？”

她用震驚的眸光，望著麵前這個如此熟諳而又陌生的小小男孩兒――那是她兩世的親人，那是她兩世的弟弟，但是，現在，她竟然連拉都拉不住他？

不要分開姐姐，求求你了……

那樣的聲音，響徹雲天，段青茗一聽之下，頓時感覺內心的哀思，本來想說的話，全數都健忘了，內心的痛和悔，如同湧泉普通地湧了出來，然後，刹時她淚如雨下。

段青茗霍然轉頭，隻看到雲霧縹緲之間，有一張恍惚的臉，正若隱若現。段青茗聽到，他用一種段青茗非常熟諳的調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要走。”

他竟然說，是本身害了他？

現在的段譽，隻是一縷靈魂，那麼，也就是說，他已經離開了本身的身材，那麼，占有著他身材的，又是誰呢？

因而，再堅固的心，也在刹時熔化。段青茗毫不躊躇地點頭，說道：“好，我不走。”

她想，她忽視了甚麼東西了。

段青茗再一個轉頭，俄然看到段譽站在她的身後，正用一雙浮泛的、無神的眼睛悄悄地看著她，看到段青茗轉頭，段譽驀地對她冷冷一笑，說道：“姐姐，上麵好冷，你甚麼時候下來陪我？”

段譽用一對血紅的眸子望著段青茗，彷彿想說甚麼，可終是忍住了。

望著段譽彷彿穿透宿世此生的眼睛，段青茗的內心，倒是“格登”一下。

段青茗想也不想地上前兩步，她一把抓住段譽的手，用微小的聲音說道：“譽兒……不要走，不要丟下姐姐……”

不要走。

但是，段青茗的話音才落，段譽驀地猖獗地笑了起來。他一向地笑，一向地笑，鋒利的笑聲，如同利刃，彷彿直插段青茗的心臟。段青茗呆呆地望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的段譽，俄然之間，說不出話來。

段青茗覺得，她如許說，段譽必然會諒解她的――畢竟，她的錯，就在於一時過用心急，但是，卻並冇無形成不成挽回的喪失不是麼？段譽還好好地活著，然後，她有的是機遇賠償他的，不是麼？

是的，是她錯了，怪她冇有思慮全麵，怪她事前冇有和段譽通好聲氣，那樣深的水池，那樣辛苦的溺斃，段譽當時，必然辛苦極了吧？

段青茗站在那邊，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譽兒，本來，真的是我害了你――

然後，段譽幽幽地聲音，穿透暗中，一聲一聲地傳來：“我敬愛的姐姐……你真的如許覺得麼？長姐為母……嗬嗬，你可曉得，就是我這個敬愛的長姐，敬愛的母親，親手扼殺了我的生命？”

但是，段譽的手，彷彿影子普通，底子就不存在。段青茗的手穿過段譽的手腕，一向向前伸去。

段譽的話，帶著無窮的仇恨，無窮的暴戾，彷彿天國裡的怨靈普通，周身披髮著令人驚駭的光芒。

段青茗象是想到了甚麼，她俄然渾身顫栗起來。

段譽望著段青茗，驀地苦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裡，有哀思，有自嘲。然後，他淡淡地說道：“姐姐，你看到冇有？現在的你，底子就冇有體例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