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四顧間溫清玉竟未發覺,本來顧子引與那喚作“沁之”的女子一向便在二樓。也是,顧子引以王者師的身份呈現在雲國,自是要隨太子伏引在二樓落座的。
聞此,二樓另一處青衣一動,卻被顧子引拉住:“沁之。”
溫清玉昂首,覷著四方桌上雙目狹長、薄唇眯眼的男人,卻不知這男人想做甚麼?
伏引欣然接過。
“還說冇有,可不是惱了?”
談及至此,溫千山語氣有些亢奮,“十二年了,這把匕首溫或人保藏至今。饒會將軍雖不是我雲國人,但倒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豪傑。蜀君楚燕不得善終,也算是老天彌補了饒將軍,溫或人今次拿出這匕首,便是但願眾位能夠如饒將軍念楚之心忠心雲國。”
祁慕簫正要持續追價。
“不急。”
溫清玉一眼便認出,這是溫千山掛在書房最最保重的那一柄。今次竟也拿了出來。
隻見他賞識的目光看向這柄匕首,緩緩道出這柄匕首的來處:“十二年前與蜀國的康州之戰溫或人對戰饒會將軍,兩軍交兵難分勝負,豪傑相惜,溫或人與饒會將軍互贈匕首。豈知饒會將軍是以遭蜀君楚燕猜忌叛國,滿門二十餘口斬於菜市口。”
卻見一個玄色勁裝的男人笑得張揚邪魅,口中悄悄吐了幾個字。
驀地間便記起後園香樟之處,她腳下失重被他攔腰扶起,當時他放手如此乾脆,想來便是當時被他有機可乘。溫千山與何氏麵色有些丟臉,溫清玉頓生不祥之感,扶額之間對這黑衣男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四方木桌旁,楚桓身側的祁慕簫亦是一怔。
“嗯。”男人狀似躊躇從長袖當中緩緩取出,手心一攤。
是一對極其調和的父女。
紅衣女子轉過身去,直直看著薑沿:“就是不大高興。”
紅衣女子揉了揉腦袋,揚了揚頭:“那女兒讓爹爹你絕望了麼?”
伏引也許對溫清玉另有些情分,可惜比之他與生俱來的身份職位,這情分過分纖細。溫千山手握重兵,大權在握,娶溫清玉的心機是為了拉攏溫千山,當今如此作為亦是這心機。
男人無法搖點頭,沉痛道:“每見一眼,便是痛上一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後代情長怎得過家國安寧。她雖與鄙人無緣,但她會永久活在鄙民氣中。就請為鄙人了斷相思吧。”
聲情並茂的幾句話後,世人皆看著這個黑衣男人,低眉之間皆是情殤之痛。
聚賢雅閣的仆人上前,慎重行了禮。
方纔爭得滿座嘩然的二人竟是父女。溫清玉瞧著紅衣女子如此可惜的模樣,竟看到薑沿望著女兒的麵上閃現了一種叫做賞識的笑意。
五千兩,一柄匕首。終究,幾近不費吹灰之力這匕首落入了太子府。
“兩千兩。”正在伏引得意無人相爭之時,楚桓身邊,祁慕簫聲音朗朗。
不經意一瞟之間,溫清玉卻見聚賢雅閣大廳的二樓之上的白衣男人,溫潤如玉的神采間安閒淡定,身邊的青衣女子還是麵色清冷。
王者師,便該必定要排擠權勢,糾葛這亂世繁華。與這一身白衣勝雪是那麼得不符。
“五千兩。”伏引貴為太子,如何能夠忍耐如許的場合有人應戰他太子的權威。
溫千山一番慷慨陳詞自是奮發民氣,可惜販子厚利,這把匕首雖是近攻利器,但平常百姓、安寧商家何人會留個匕首做防備,保藏的話也許在場會有對匕首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