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許漫不經心從袖中拿出一支玉筆，質地樸素，青玉通翠，實則便是溫清玉讓楊管家送的那支。曰：“玉姐姐送來的這支雖說不是幼時那支，可也算是誠意拳拳了。”

溫清玉打量著她，一如過往舉手抬足間儘是端莊：“也是，不過這病也不算來得壞，起碼這一次推出了銜兒。”一字一頓，溫清玉笑得溫婉有害。

溫清許恍若未聞，低著頭又埋頭繡花：“千防萬防也總有失誤的時候，不是麼？”

古琴望向桌麵上質地通翠的玉筆，素手微動，實是打量不出這玉筆何意。

溫清玉打量其口氣神采，方複笑曰：“四妹何必嚴峻？我也不過偶然一問，終歸此次我還要來感謝四妹的幫手，若非四妹相扶一把，我現在如何能夠立在此處。”

“是古氏。清許心機周到，自是不肯在邵氏眼皮下鋒芒太露，招惹事端，大多事情都是古氏出麵，可背後卻少不了她的心機。”溫清玉細細解釋道。

古琴眉頭一皺，久久不語。

“很奇特吧。”溫清許取出先前放好的玉筆，亦是道，“總感覺有甚麼不大一樣，她彷彿猜想到了很多事情。”

驚奇過後，溫清許定然笑曰：“玉姐姐剛回府，怎的不歇息過後再來清許處呢？”

“她？猜想何事？”

“二蜜斯故意了，四蜜斯向來不能吃蝦仁，也是奴婢粗心不知點內心摻了蝦粉才叫四蜜斯招了這些疹子。”斑斕一臉自責。

“這個天然，清許先謝過玉姐姐了。”溫清許反手握住溫清玉的手，笑著將玉筆置入其手中。

溫清許的房間在古蘭園裡最絕頂一間，斑斕小扣了溫清許的門。

“有事分開”四字，落在溫清許口中，調子都重了幾分。

古琴方沉著下來：“若非她不見蹤跡，清許你又何必遭這般罪？想來便是老爺當日心軟不讓銜兒去和親，你這紅疹一出，如何也無需你去蜀國。倒也進退得宜。”

溫清許亦是隨之感慨道：“是啊，狷介自誇如她現在都開端玩弄心機了。不過，隻要她的心機不是用來對於我們的，我們便靜觀其變。”

溫清玉不置可否輕笑，細細點破：“不過倒是我在返來的路上用髮簪換來的假貨。這東西無需不異，有幾分相像便有了用處。此番冇被趕削髮門，也多虧了這個假貨。”

“清許剋日可有甚麼？”行至白露閣到邵月閣中間的一道石子巷子，溫清玉俄然道。

“不過她也是稍稍有探口風的能夠。”溫清許又道。

溫清許望著門口溫清玉方纔分開的方向，總覺不當。

“出去。”溫清許輕柔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小巧方明白當中奧妙：“故而蜜斯方纔幾句都是為了摸索四蜜斯？”

溫清許坐得位置正對門口，漫不經心昂首，卻不覺一怔。麵前這個麵上明麗的梅花妝與這身紫色紗衣的溫清玉，她明顯是第一次看到。

溫清許聞言看向溫清玉的眼睛，聲音淡定：“玉姐姐故意了，清許不過隻是閒來無趣。何況這紅疹難消，既是不能出院子，清許也隻能靠繡花來打發這安逸日子。”

好久以後，站在門外等待很久的小巧終是見到白露閣閣房的門敞開：“蜜斯，你……”

溫清玉不再言語，隻淡淡一笑，朝著邵月閣而去。

“四妹病了另有興趣繡花。”溫清玉看著她現在執針繡花的儀態舉止文雅，道：“四妹你遇事處變不驚的處世態度向來是爹他最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