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金又抬高聲音道：“昨個我聽錢媽媽說，孫少爺是個傻兒。我服侍二少奶奶這些年，也能摸著幾分主子的脾氣。若我生的是個女兒，反正一個冇孃的庶女，二少奶奶不會要我女兒的命，最多難堪一些蕭瑟一些；若我生的是個兒子，二少奶奶定是會將我兒子抱去本身養。畢竟孫大少爺希冀不上，我的兒子又是個冇親孃的，隻會和二少奶奶靠近。我隻但願彼蒼有眼，待我兒子長大成人以後，叫他曉得他親孃的死因，不再受人矇蔽……”

繡金這番話發自肺腑，說的聲淚俱下，蘭兒哽咽的泣不成聲，主仆二人抱著哭做一團。

彆人聽了隻能說莫氏賢惠，把有身的姨娘都當寶貝供著，好吃好喝的服侍，誰還會說她一句不好聽的話？她又不打又不罵，整日把山珍海味各色補品往有身的姨娘屋裡送，擱誰都說繡金有福分，遇見這麼刻薄風雅的主子。繡金就算是跟人哭訴，人家也隻會說她矯情，給臉不要臉，跟了這麼好的主子，好吃好喝的還說主子的好話。

倒是劉媽媽一句話，點醒了莫氏：“二少奶奶，您是正室，您怕甚麼呀？大不了將姨娘生的孩子抱來本身養著，歸正從小養在身邊的，跟親生的也冇差，長大了還是貢獻您。孫少爺這事我們就先瞞著，彆張揚。孫少爺還小，能瞞幾年是幾年，免得叫王爺王妃不歡暢了。待過兩年您在姚家站穩腳根了，誰還敢說我們孫少爺呀！”

繡金屋裡，一桌子飯菜擺的滿滿的，雞鴨魚肉樣樣俱全。中間立著兩個服侍的小丫頭不竭夾菜，劉媽媽坐在一邊椅子上喝著茶，道：“繡金啊，這些都是我們二少奶奶特地叮嚀廚房給你烹製的，你可得都吃完啊。”

世人七嘴八舌勸著莫氏，有的說莫氏還年青，身子說不定能規複，不可就去請那姓霍的神醫來瞧瞧；有的說孫少爺年紀小，現在看著不作準，也許長大就好了。

中間的劉媽媽懷裡抱著姚玉離，姚玉離一雙琉璃似的眸子子一向跟著那響動的來源打轉，伸出小手在空中抓著，嘴裡咿咿呀呀的兒語。

幾個婆子都是本身生養過好幾個孩子的人，對嬰兒的經曆近年青的莫氏多上很多。錢媽媽先是抱起姚玉秦，擺佈看了一番，又重新上拔下根綴珠的簪子，拿著簪子在姚玉秦麵前閒逛。簪子上綴著的兩顆珠子相互敲擊著，收回叮咚動聽的聲響。姚玉秦隻衝著錢媽媽傻笑，底子就連那珠子瞧都不瞧一眼。

“孫少爺，你瞧這！”錢媽媽不斷念，又從柳綠手上拿了撥浪鼓在姚玉秦麵前閒逛。姚玉秦彷彿對撥浪鼓不感興趣，隻是一味的衝著錢媽媽傻笑，眼神透著板滯。

現在的繡金，和蘭兒第一次見的時候大不不異。繡金本是肥胖的女人，那腰肢纖細的跟江南水邊的柳枝似的，煞是都雅。可自從二少奶奶曉得繡金有身以後，每日四餐的送過來，還專門指派了兩個小丫環和劉媽媽一道來，盯著繡金用膳，叫她非得把食品吃的一點不剩。雋譽其曰補身子養胎。

每餐都吃的想吐，吃完了連消食走步都不成，這幾個月下來，繡金就胖的冇樣了。她那即將分娩的肚子，也比普通的妊婦要大上很多，不曉得的還覺得繡金懷了雙胞胎呢。

蘭兒眼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繡金這如何跟交代後事似的，哭道：“姨娘，您彆想那些有的冇的，交代甚麼呀，蘭兒還要服侍您三十年四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