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一人賞五十兩，婆子們一人三十兩。”馮媽媽道。

莫氏神采煞白，今後倒推兩步，柳綠忙扶著，隻感覺莫氏身子癱軟，直往下滑。這先是嚇了個半死，而後緊趕慢趕趕出了賬目，又喪失了一萬多兩銀子，王妃就這麼看兩眼就完事了？

兩個丫環得了差事，倉促去辦了，馮媽媽往屋裡漸漸走著，餘光瞧見那小丫環一溜煙的往莫氏屋裡去了。

莫氏出來清算了銀票，咬牙拿了八千兩出來。這裡頭有四千是她從姚家撈返來的，四千是她的陪嫁，都拿出來了，這會她手頭也就不剩多少錢。莫氏拿了銀票出來，一出內屋傻了眼：她叫來做賬目標丫環婆子全都不見了，隻剩兩個女賬房在做賬。一問守門的丫環，說是都歸去處事了。

金陵王妃深思了一下,道：“我曉得了。我好久冇跟我這兩個娃娃靠近了,今個就留他們這陪陪我。老二媳婦那你催催,叫她們快些籌辦,再去我陪嫁那幾個莊子上叫幾個女賬房和婆子來，對賬目不但得看賬麵，得看和庫裡的東西對不對的上數。”

馮媽媽答道：“回王妃的話，剛纔王爺派人帶話來，說在辦打碎玉佩那案子,要過了午後才返來。”

莫氏指著劉媽媽道：“你瞧你胳膊上那金鐲子，沉的能把骨頭墜折了，少說得值個一百兩。”又指著孫媽媽道：“客歲你兒子又娶了第五房姨娘，如果冇銀子，你兒子能娶那麼多房？”對顧媽媽道：“這二年你吃齋唸佛，隔三差五的往寺廟裡跑，光是捐的香火錢一年就好幾千兩，如果冇有，你哪有那銀子？”

羅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眼裡有些戲謔瞧著莫氏，莫氏一臉不屑的回看疇昔。

柳綠一聽，焦急道：“二夫人，這可如何辦啊！庫房裡的東西一盤點，就曉得和帳本對不上了。我們光做賬如何行！到時候王妃一見賬目和東西對不上號，不但會曉得您私吞銀子調用銀子的事，還會治您棍騙之罪！”

“你們幾個媽媽，一人兩千兩，柳綠你就出一千兩。從速派人湊銀子去，趕在王妃查庫房之前把銀子湊齊了，要不然我這大船翻了，你們誰也彆想撈好處！”莫氏一拍桌子，就將事情定了。

莫氏笑道：“母親都發話了，我哪敢不上心啊，這不早早就來了，怕母親等的心急。”

“甚麼！竟然還找人去查庫房！”莫氏在對賬目，屋裡還坐著兩個女賬房。柳綠和幾個陪嫁的婆子也在裡頭，一人分了幾本賬，各個頭大如鬥。

王妃笑眯眯叫她們起來，道：“行了，冇彆的事，拿了賞錢你們就回鋪子裡乾活吧。”

做賬做的天昏地暗，連午膳都顧不上用。莫氏頭暈目炫，終究趕著趕著把賬目做完了，感受眼看甚麼都是花的，胳膊酸的提不起來。這時候幾個婆子丫環才都呈現，好歹銀子都帶來了。莫氏將銀子收了，算了算，這賬目平了，庫裡的銀子數量也對了。

“如何，不肯意？”莫氏瞧見幾個婆子難堪的模樣，眉毛一橫，語氣不善：“你們也不想想，如果冇有我讓你們領受那些莊鋪，你們哪能有明天的好日子！”

“不看了，都是自家人，另有甚麼信不過的。”王妃笑眯眯瞧著莫氏。

馮媽媽在王妃身邊多年，天然曉得王妃的策畫。莫氏商賈之家出身，重一個“利”字，叫她管家，她公開裡必定得刮拉很多油水。如果擱到昔日，王妃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反正金陵那麼大的家業，世子妃撈一點也就撈一點了。可現在王妃明著要挑她的不是，這些油水隨便挑一點出來，都是莫氏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