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是怕他鬨騰，耽擱軍機，纔不把他帶來。”夏承希一時語塞，悄悄道：“當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夜裡怕有人偷營，不能脫衣服。”決雲俄然轉過身去，道：“早曉得，剛纔就叫你歸去了。”

當時的傅從謹與傅從齡還是兄弟，裴極卿不過是太子府中的侍衛，傅從謹在宮宴上喝酒如飲水，卻在太子府的三人小聚中喝的爛醉如泥，他握著傅從齡的手重聲夢話，這個歡天喜地、全都城人都為他的軍功赫赫慶賀的日子，實在是他母親的忌辰，可統統人都已然忘了。

“呦，您倒義正言辭的經驗起我來。”洛霽八卦道：“你讓常勝的趙德欽帶著決雲，不就是成心要他建功嘛，連小侯爺也不見你待他這麼好，如何，莫非他真是你親兒子？”

裴極卿那裡放心的下，他為決雲穿好外套，便緊跟著出了軍帳，決雲昔日風俗牽著他的手，或是跟在他的身後，現在卻穩穩的走在他前麵；決雲比林拜年紀小，個子卻還要拔高些，貼身的皮質軍靴套在他腿上，顯出一段頎長的曲線。

“遼國逼迫大周多年，可貴有如許好的機會。”夏承希雖曉得裴極卿冇有行軍兵戈的經曆，但他比來打了敗仗，也情願將這些講給他聽，“蕭義先雖奪了兵權，可不是個將才，一退再退，我現在扼守臨渝關，可進可退，如果能拿下大定城，起碼可保大周邊塞五十年安寧。”

裴極卿有些迷惑，道：“鄙人雖不體味蕭義先，可此人有膽量奪了他們二皇子的兵馬，又能帶著一退再退而不生叛變，看起來也不像是無勇無謀之人，莫非他是成心逞強？將軍還是謹慎為上。”

“鄙人叫做裴七。”裴極卿解釋道：“容府式微，鄙人苟活，是以不敢玷辱名姓，特地改了一個名字。”

夏承希拉了一下洛霽，卻冇有禁止他說話，裴極卿沉吟半晌，俄然明白了洛霽的意義，洛霽看起來像是不曉得決雲身份，並且容鸞不過是個罪臣，洛霽冇有向他解釋的任務，現在他不過為太上皇分辯一句，涓滴冇有提夏承希的不是，卻引來洛智囊如許長的一番話……看來洛霽不是獨善其身之人，搞不好，此人還在一向遺憾冇能禁止傅從謹。

裴極卿昂首，眺望著塞北廣寬的草場和遠處城池的表麵，裴極卿從將來過塞外，現在天涯繁星如碎鑽灑上絲絨，宇宙四方茫遠無邊，前塵後代頃刻而過，彷彿時空都在現在靜止。

軍帳被人拉開，出去的又是林賀，他手中端著隻酒壺，道：“決雲，夏將軍找你去。”

夏承但願著決雲，道：“我前日讓你看的東西，你可都記熟了，投石如何躲，流矢如何避，另有戈壁中的氣候竄改？”

決雲也墮入無聲的沉默，他抱著裴極卿的胳膊，輕聲道：“是不是想成大事，必須像他如許，乃至要殺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