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際,一陣車馬聲自門外響起,本已歇息的懷王府俄然一片混亂,剛纔那些門客妾室一齊迎上去,傅從思低聲道:“是懷王。”
懷王嚴峻的抱動手,“郎將軍,您要找的人我帶來了。”
“那你跟我說實話。”決雲低頭,聲線非常委曲,“你到底喜好不喜好我,你若不喜好,我毫不會逼你做那種事……”
“容大人咬斷一根手指,除了把大師一起逼死,另有甚麼用?為官若能被流言逼死,倒不如去做個書院先生,孩子不懂事,天然都崇拜些。”裴極卿之前一向淺笑,現在卻忍不住有了怒意,“傅從謹逼宮,是因為他手握重兵,而不是因為少小我罵他,容大人一貫看不起彆人結黨營私、汲引弟子故吏,我曉得容大人夙來開闊,可傅從謹逼宮之時,並未殺太上皇,若容大人冒充巴結,朝中又有黨朋襄助,我還不信攝政王在朝能夠一手遮天?”
懷王府地點的嶺南明州雖不比都城,比起嶺南其他州郡,的確算個繁華處所,青樓楚館更不在少數,麵前這家仙鳴館便是此中俊彥,其富麗浪費程度,遠遠不輸於都城邀月樓。
裴極卿有些迷惑,傅從謹既然要逼懷王謀反,為何現在又讓決雲來施壓?他現在也不能問出口,隻能靜觀其變。
傅從思神情嚴厲,完整不想和他多說半個字,裴極卿接著道:“小王爺肯救我一命,想必也是不忍看我被那些人唾罵,他們昔日做了縮頭烏龜,卻嘲笑我無端苟活,莫非我容家的人就不是人,該死儘數死了不成?”
“我曉得你有閒事,就如許說。”決雲箍著他的腰,冷冷道:“歸正時候長的很,你重新到尾說。”
這段話說完,裴極卿也深深吐了口氣,這段話他早就想說給容廷去聽,可容廷已經死了。
傅從思怔了怔,又固執道:“可你也不該承歡於人下,以此換來活路,我不信你真的是為了太上皇。”
懷王先前還發著狠誓為兒子報仇,一口一個“傅從謹是賤婢之子”,現在卻如此謹慎謹慎,連筷子都拾了三次,決雲低聲道:“罷了,那筷子都臟了,末將叫人去換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