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卓言大多會在晌午過後纔會入宮,眼下卻起了個大早,由此可見他是用心在此等待。魏璟元翻開簾子見到了甚少打扮如此持重的厲卓言,不知為何,魏璟元覺著本日的厲卓言來者不善,縱是笑著,卻平增了絲許狡猾。魏璟元甚少趕上討厭之人,本日的厲卓言當算例外。
魏璟元莞爾,“徒弟謬讚,元兒無此本領。”
厲卓言如有所思,轉眼又笑了笑,“三殿下會是個好天子。”
“平舟兄倒是甚麼都想的到,既然如此,那我就轉去長平殿罷,告彆。”魏璟元加快腳步出了太子東宮,順著九曲迴廊向長平殿而去。
宋平舟不比魏璟元簡樸多少,從小就經曆了自家爾虞我詐之事,明顯已經適應瞭如許的事情。宋平舟麵色焦炙,體貼道:“太子殿下身子不適,我等可否出來一探?”
厲卓言站在一旁哭笑不得,心想他這輩子就收過兩個門生,卻冇有一個是好相處的,也罷,命該如此又何必長歎短歎呢。厲卓言不待馬車走遠,幾步追了上去,悄悄一躍跳上了馬車,這對於身為武師的他來講並駁詰事。厲卓言在趕車小廝駭怪的目光中入了馬車內,故作活力道:“為師不請自來,倒是讓元兒拒之千裡翻臉不認人了,難不成元兒要另拜他報酬師?”
“奴婢恰是太子叮嚀而來。”瑩夏行李,忙不迭又說:“太子殿下本日身材有恙,丞相大人已經和皇上請了旨,本日的課便可免了。”
魏璟元微微皺眉,厲卓言本日前來,莫不是於將來功成之事有關?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之究竟不算罕見,若厲卓言擔憂於此倒也不為過。然,這一題目魏璟元早有所想,即已跟從了劉嶽,必當經心極力,直到大計得成。到了當時,魏璟元又該如何自處,以劉嶽的脾氣,奧妙永久都會是奧妙,隻要死人的嘴纔不會泄漏奧妙,到當時,彆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大地大可否存活都尤其可知,現在厲卓言一席話,竟是給了魏璟元一個警示。
魏璟元從思路中回過神,在馬車停下後由元寶扶著下了車,與此同時,一輛銅頂豪華的馬車隨之而來,不過半晌,宋平舟從馬車中下了來。
魏璟元不苟談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恕門生在理了,敢問徒弟,你即已曉得三殿下的苦衷,為何還會義無反顧的助他事成,兔死狗烹的事抱負必徒弟應當曉得。”
“大少爺,京華門到了。”
厲卓言見魏璟元有了興趣,因而便將話題深切,“此話有理,然,元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日入得宦途,可謂是前程無量,你即已心知肚明,何反麵為師直言不諱呢。”厲卓言吃了最後一塊糕點,笑道:“甚是好吃。”
馬車內三人,相對無言,厲卓言算是討了個敗興,半晌後,厲卓言擺出了魏璟元徒弟的架式,將元寶趕到了馬車外和趕車小廝同坐,待馬車內溫馨的有些非常時,厲卓言再次開口,笑著說:“吾這個當徒弟的,竟收了兩個城府頗深的門生,亦不知是命苦還是……”厲卓言苦歎點頭,又道:“嶽兒的脾氣本性亦是如此,倒是為師的討人嫌了。”
厲卓言在北朝虎帳中有著極好的名聲,此乃一方麵,但是,厲卓言的文采亦非一竅不通,反而常常吟詩作對,當然,這是很少有人會晤到的。厲卓言頗通詩詞歌賦,卻不是個舞文弄墨之人,更視端方款項名利如糞土,以放浪不羈來描述實在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