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詩當然不是她寫出來的,宿世她曾截獲過柳雲熙寫給慕容閣的紙條。紙條上蠅頭小字寫的便是這句詩,款款密意,讓慕容閣期近位後不久就迫不及待將柳雲熙歸入後宮。
太背工中握著的佛珠停了下來,眼底掠過一抹深色。
“回皇上,這並不是臣女所作,是在夢中迷含混糊聽到有人念起過。醒來後感覺這一句詩情深非常,以是就記了下來。”這句答覆滴水不漏,玉宣帝雖是將信將疑,但也冇有持續問下去。
柳雲熙撥弄手絹的手指一僵,恐怕柳雲錦在太後的麵前說出何氏苛待她的事情來。
她的樣貌不輸柳雲錦,才情不輸柳雲錦,身份更是能踩柳雲錦一頭。她各式算計,到頭來竟然讓柳雲錦到處得利!
東陵國中嫡庶向來清楚,將庶女嫁給豪門,喪偶權貴的大有人在。更有甚者,直接將庶女送給貴族做姬妾,連一個名分都冇有,讓府中的正妻想打就打,想賣就賣。
玉宣帝伸手摸了摸本身的下巴,神采不定,“本來是夢中所得,也是一番奇遇。這句詩甚是合朕情意,不如指婚的事情就此算了,朕賠償你一些犒賞如何?”
太後看了玉宣帝一眼以後,就撇開了目光。
一句詩讓柳雲熙寵冠六宮,一躍封妃。一句詩毀掉了慕容閣對她最後一點豪情。以是這首詩,令她永久難忘。她並不想藉此來揭示本身的才調,但她必須毀掉柳雲熙統統成名的門路。
“你這孩子!”太後滿臉的無法,“給你指婚冇見你這麼歡樂,給你犒賞倒是喜上眉梢了!想來在柳府中冇少看人眼色吧!”
憑甚麼?柳雲熙氣得肺疼,腦海中反幾次複都是這三個字!
但恰好每一步都讓柳雲錦占了先機!
早曉得玉宣帝喜好如許多情的詩賦,她就該早早吟誦出來。如果曉得太後喜好率真之人,她就該裝得不諳世事,敢說敢當。
“丫頭過來,本日壽宴以後,哀家再見你也不知是甚麼時候”太後伸手握住了柳雲錦的小手,“哀家非常喜好她,如此率真的本性,宮中實在太少了!天子不如將東宮令牌給她,讓她常常能入皇宮看看哀家這把老骨頭。”
龍椅上一向冇有開口的玉宣帝,俄然開口沉吟了一遍柳雲錦方纔念出的詩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妙!當真是妙!朕覺得《春香月》以後,天下再無密意。朕費經心機譜出來的相思曲,卻抵不過你的一句詩。一世隻尋滄海水,平生隻看巫山雲,恐怕人間再也冇有比這更傳情的詩句了!”
柳雲熙扭動手中的繡帕,眼神帶刺。
天子馴良地點點頭,“也好!來人在犒賞的項目當中再添一枚東宮令牌,散宴以後一併送到柳府上去!”
柳雲錦本來就不善於吟詩作賦,假定硬說是本身寫的,隻要有人用心刁難,讓她再寫幾句出來,必定是要穿幫的,說不定還要背上欺君之罪。這類得不償失的事情,她不會去做。
“行了,今後你的婚事,哀家會幫你帶著看的!南陵王曉得你情深不悔,說不定也會轉意轉意……”太後頓了頓,有些話並冇有挑明。
她隻是庶女,雖是將門以後,要給人做主母,除非是豪門後輩,要麼是喪偶權貴。前者家道貧困,後者隻怕年紀都能給雲錦做父親了。
坐在遠處軟椅上的柳雲熙神采僵了僵,她方纔有了籌算。隻要柳雲錦敢說這是她寫的,她就會毫不包涵地去拆穿她。或者,本身假裝偶然地念出上麵兩句,誣告柳雲錦抄襲本身的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