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他卻如釋重負地笑了。
他第一次,敗得如許完整,也是最後一次。
可再美的朝霞抵不過麵前人。
柳成蔭刹時冷了眼,狠狠掐住紅綃的臉,“紅綃,本公子纔是你的店主。這麼些年我花了大代價種植你,你就是如許酬謝我的,嗯?”
“都不是。”
她看了眼柳成蔭所占位置的下方,持續對話道:“比起這個,我更獵奇柳兄最後的底牌是甚麼。”
“我奉告你,大邕任何官員都是一樣,貪利、鄙吝、好財。你覺得害了湖州百姓的是我嗎?是蔣廉那群人嗎?”
柳成蔭扭著被人揣得幾近要斷掉的手臂,惡狠狠地看向劈麵那人。
“霓裳,可與公子我同死?”
“我從未想過與你終老。”
四周八方的官兵們已經上了這艘船,他麵前隻剩深深的河道。
柳成蔭蹙眉,“你當真不管紅綃死活?”
“章甄,若我冇有生在商賈之家,若我有機遇插手科考,我的出息,毫不會低於你。”
霓裳笑了笑,朝霞映在湖中,也映在了她的眼中。
“你禁止不了的。”
紅綃一身紅衣,被那二人死死製住,固然驚駭,可她冇有半點退怯,“公子,不必顧及我!”
柳成蔭手上力道漸重,直到紅綃痛苦地咬唇咬出血。
“我柳成蔭,即便為商賈,也不會做階下囚。”
霓裳篤定唐翹不敢脫手,冷聲開口:“放我們走!”
淚水從他眼眶裡肆意流出,落到霓裳的肩膀上,潮濕了她的衣。
他這才笑了。
他冇有理睬任何人,手裡還拿著那根長笛,緩緩看向霓裳,眼裡第一次噙了柔情與愛意。
走到這一步,除了手中的長笛,他已然冇了任何可用的人和物。
“章甄,你覺得你毀掉了湖州現在的官府,今後便天下承平了嗎?”
紅綃扭頭,討厭道:“我家雖家貧,卻還不至於需求賣掉我保持生存。是你叫人毀了我家,又逼迫我父母將我送入明月清輝!你種植的不是我,是你的利慾薰心!”
柳成蔭冇有涓滴躊躇,徑直將刀刃推入她的小腹。
他手起刀落,紅綃緩緩閉上了眼,等候滅亡的到來。
“汗青總會幾次重演,湖州的悲劇,也必然會產生在大邕的其他角落。”
“如此美好才子,賢弟,你當真冇有涓滴動心嗎?那日遊湖,你們二人清楚有了情,你卻還不肯帶她走。現在諸事已定,賢弟另有甚麼顧慮呢?”
紅綃被他擋在身後,很快被趨駛過來的船接走。
“霓裳,男人的話,最不成信。”
“去吧。”
那官兵非常怕他,趕緊抽出佩刀籌算相抗。
“你也看到了,我冇體例呀。”唐翹道:“若放你走,我如何給上頭交差。”
柳成蔭動容地死死抱住了她。
“本來你也是涼薄小人!”柳成蔭怒不成遏。
說罷,他徑直走向一個官兵。
她含淚點頭:“自公子救我那日起,霓裳便存亡都是公子的人了。”
“話彆說得這麼刺耳嘛。我不過是有所棄取罷了。”
“錯的人,清楚是最頂頭的勳貴,乃至更往上的人啊。”他暢快大笑,“不管是你,還是朝廷來的那批大臣,都鬥不過那小我。”
柳成蔭咬牙,“既然如此,那這個女人也冇有活著的需求了!”
隻聽“啪嗒”地聲響,他按開了長笛上的暗釦,前半截笛身脫掉隊,一柄寒光四溢的小刀暴露刀鋒。
心血上湧,霓裳吐出一口血,不成置信地看向他:“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