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與章嬪分歧,她不喜用那些悶人的香料,也不愛繁複沉重的金飾。
正揪著帕子哭得悲傷的章嬪聽聞這話頓時愣住,“你如何,俄然想見弟弟?”
可於章嬪而言,她這個女兒,到底是甚麼呢?
“好不輕易拆了紗布,現在算是前功儘棄了。”皇後說著說著眼裡就閃了淚花,“素琴,快將金瘡藥拿來。”
軟榻上,一高貴老婦人左手翻看著經籍,右手持了一念珠串,緩緩撥著。
“罷了,你也身不由己。”
“一來渝州到都城路途遠,你外翁外奶年紀大了,不好舟車勞累。二來他們在渝州待慣了,若冒然進了京,卻也不能與你我一起住宮中,倒不如在渝州來得結壯。三來……”
這一幕刺痛了太後的眼。
這話聽來,當真叫聞者悲傷見者落淚。
“厥後機遇偶合碰到貴妃娘娘,才氣再度奉養君側。可妾身能見到陛下已然萬幸,如何再敢以子嗣來邀寵。這些年陛下忙於政務,妾身也不肯陛下是以用心。”
“娘?”唐翹微微歪頭,正視她的眼,“你當真是我娘嗎?”
“陛下!”章嬪錯愕不已,“陛下不要!妾是芝芝的生母啊!”
這個期間,女子未婚先孕,便是該沉塘的重罪了。
她忙下榻來,將章嬪的身子扒開,心疼地去查抄唐翹的手。
她哭得肝腸寸斷,“陛下,公主是妾身十月懷胎所生,有哪個做母親的能夠捨得不認後代?捨得叫後代流浪呢?”章嬪幾欲哽咽,“妾身也是做母親的人,妾身無時無刻不在惦記取她。何況……”
皇後從始至終冇插手過章嬪的辯白,隻在現在說了一句,“章嬪,現在公主已記入本宮名下,今後便是長公主了,你且放心就是。”
唐翹死死緊握雙手,右手上傳來的疼痛叫她復甦了很多。
“本日我親手給你做了些點心。疇前在家中時,連你外翁外奶都很喜好我做的這點心呢。”章嬪謹慎翼翼地奉迎著她,“嘗一塊?”
彼時唐翹的目光也追著她,眼裡的濡慕和謹慎翼翼,被章嬪儘收眼底。
八皇子唐慎,恰是她入宮後所生,時年十歲,乃是現在宮中年紀較小的皇嗣。
她撫了撫泛了些皺著的袖口,可不管如何都撫不平,便畢竟冇再理睬,徑直走向正殿去。
章嬪就算萬般難受,也合該受著。
“芝芝不怕,母後會一向護著芝芝的。”
“隻是妾身不肯叫陛下覺得妾身一家要以昔日恩典威脅。再則父母年紀大了,這一起北上前來,如何能受得住?妾身甘願悠長不見父母,遙祝他們安康便好。”
殿下生而為皇女,卻因章嬪一己私念不得見父母,現在返來了,還要受京中那些人刁難。
章嬪的返來,叫本來安寧的後宮蒙了一層灰影。
“聽聞慈真大師回京了,你這一起回宮可聽到甚麼動靜未曾?”
“芝芝還疼嗎?”
“隻可惜她們被你攔住,不能進宮?”
既然當初決定做了,就該預感到本日的結果不是嗎?
“荷葉糕?”唐翹眸光微動,“娘竟然還記得,外翁外奶愛吃這個。”
永豐帝氣得指著唐翹手傷的手給她看,“若不是你,芝芝隻會少受些罪!”
“昭華長公主……”太後緩緩念著這個尊封,渾濁的目光裡閃過冷意,“等皇後死了,這丫頭,得放在我們袁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