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一世的萬壽節,她列席宮宴,也是如許一個內侍拿了皇後的鳳令來喚她。
“你大哥死的時候,纔不到一歲,他纔剛學會喚我孃親,才學會走路,他還那樣小……”
“母後醒了。”唐翹懷裡抱著貓,回眸看她。
她坦白了。
皇後苦笑很久,猛得栽倒在軟榻上。
可她,卻不配做一個母後。
“母後夙來不喜好過於稠密的香味,連寢殿中所用的都是香味清冽的澤蘭香,可送我的那件衣裳卻特彆。”
“自我入京,母後到處顧問常常體貼,不然我一定能活到現在。我這長公主的身份,亦是仰賴您所得,再算上……”算上那一世她三個月的扶養顧問之恩,“現在,權當是與母後扯平了。”
“如果昨日我當真被貴妃的人所害,那麼母後必然有證據叫貴妃的罪過透露於父皇麵前。”
隻是捐軀她一個,獲得的好處卻太大。
“我工於心計心狠手辣得緊,到底是你和你父皇都看錯了人。”
唐翹抬眸,如湖水般沉寂的眼中出現了絲縷波紋,“我想看看,母後的打算裡,我的成果是甚麼模樣。”
她將貓擱在地上,“籌劃多年,你也是為了國公府。”
“一件衣裳,便可叫貴妃罪過告諸於禦前,也會叫夜裡與貴妃相談之人也暴露馬腳。當真是一舉兩得。隻可惜……”她笑歎,“母後究竟還是心軟,不然多年夙願也便得償了。”
“相傳苗疆有一種香薰,凡人或物打仗後,需以專門藥物洗滌,不然三日不散。”
“昨日,我花了一夜去想母後的動機。”
隻是在將踏出麟德殿時,三哥唐清及時攔住了她,奉告她那內侍並非椒房宮人。
想及此,她閉了眼,緩緩開口,“開初我覺得,是貴妃或旁人關鍵我。可我始終不解,母後公用的令牌為何會呈現在他手裡。直到我在攬月台看到紫蘇……”
兩世為人,她太清楚皇後如許是為了甚麼。
落地罩處紗簾微掀,唐翹徐行而入。
“主子!”
謝皇後垂眉,掩下眼底的微微明滅的淚花。
“為著當年戶部尚書一案,謝老國公受流言牽涉,致仕後因病離世。謝氏一族受打壓多年,已然走了下坡路,反觀淮陽侯府卻蒸蒸日上,倘如有一日四皇子封儲,謝氏一族將再無立品之地。”
多少長夜漫漫,她都活在喪父喪子的哀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