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說她，淮陽侯府也還在西南站著，功勞頗豐啊，”她深深吐出一口氣，“若非因著這些，本日我也不必來你這紫宸殿了。”

“本日上午妾身孃家嫂子來，在慈安宮與太後閒話時提及金吾衛剋日來抓到一名通緝犯，關在牢裡時總說些胡話，關乎宮裡，細問之下，才曉得那犯人竟是兩年前從宮中逃出去的憐燈。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憐燈乃六皇子的貼身侍女。”

“是。”

“陛下，徐良妃吵著要見您。”

永豐帝抬抬手，製止了他，望向憐燈，“你可知，攀誣構陷，以下犯上，是何罪名？”

她熱淚盈眶，高呼，“奴婢不怕死，但求將那害了六殿下的惡人繩之於法！”

他正籌算給那些被貴妃逼迫毒害過的嬪妃們一些賠償，外頭吳常就來了。

“哈。”永豐帝目光冷冽非常，“朕還未與你算賬，你倒來喊冤了！”

淑妃的侍女很快將憐燈帶上來。

淑妃侍立在一側，方纔一向未出聲，直到永豐帝看過來，她才微微福身，提及此事來。

“她玩忽職守，令六皇子溺亡，竟還冇心冇肺在外清閒多年！”他氣憤不止，“那侍女在那邊？！”

“皇兒很該見一見良妃的。”話音聽著慈和，竟是袁太後親身來了，她眼睛一向不大好，現在來紫宸殿也是由淑妃扶著。

那日她如平常普通領著自家六殿下出門玩耍，當時春花開得好，她去折枝欲哄六皇子歡暢，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如何又扯上淑妃了？永豐帝猜疑看疇昔。

“這琉璃耳墜，是兩年前小六出事那日，哀家身邊的人在渠湖邊上尋到的。我細細問過，恰是貴妃賞賜給她那宮內一等侍女鬆香的。這耳墜子在我這裡儲存了好久，本等著她來尋，哀家就給，她倒也謹慎，這麼久疇昔，也從冇尋覓過，暗裡連句問話也無。”

憐燈麵色剛毅，深拜下去，“奴婢情願受儘宮正司酷刑，亦不改初誌！”

這便是冇有物證。

太後緩緩坐在了紫宸殿次間的軟榻上，這纔開口，“你是曉得我夙來不管這些閒事的，隻是本日淑妃來尋我，提到疇前我那不幸孫兒的事，哀家便不能不顧及了。”

待他坐定後，太後從袖口裡取出一琉璃耳環來，推到他麵前。

憐燈等這一日太久了，她跪趴著，字字泣血，“陛下明鑒，當年六殿下並非不慎摔下湖水溺亡，而是被關雎宮的人活活摁至水中悶死！”

可那些事情再大，最多不過是仗著身份磋磨嬪妃，他向來不肯苛待嬪妃，如果能叫貴妃找補一些，正了後宮也不叫朝廷群情紛繁。

他馬上下榻，拱手而立：“貴妃的金寶是兒子給的，兒子不孝，叫母後煩心。”

太後禮佛多年，最是不肯意問這些事情，本日特地來此，天然不會是為了給他添堵。

提到“六皇子”這三個字，永豐帝便覺有錐心之痛。

“你瞧你，我們母子之間說些話，你就如許。”太後感慨，“當年先帝還在時，哀家就瞧出你是個無能的，大邕朝才立兩帝，你父皇走後風調雨順這很多年，那都是你宵衣旰食熬出來的。”

“胡言亂語！”永豐帝怒不成遏。

他皺眉，很不想聞聲這害了他孩兒人的名諱，“不見。”

幾人都走了，又清退了服侍的婢女內侍，隻剩母子二人，偌大的宮殿裡，太後一聲感喟，便環繞好久。

李淑妃也福身，“妾身嫂嫂現在還在清和宮，妾身先行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