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頌賢還清楚的記得她才嫁給成安然的時候,一日成安然返來講朝中一名叫他佩服的官員不曉得怎的獲咎了錦衣衛批示使被構陷抓了起來,傳聞出來第一日就被酷刑鞭撻,其間所受科罰之嚴格叫季頌賢想想便渾身顫栗,驚懼不已。
“孃親。”季頌賢越想心中越是驚駭,緊抓著伍氏的手:“孃親,我們歸去跟爹爹說說,叫他謹慎些。”
方丈唸了聲佛號:“施主不是那樣的人,可捨不得如許糟塌東西,若施主真捨得,老納絕無二話。”
“這是?”
大夏朝太祖時為了監察百官,更加了震懾當時隨太祖南征北戰而封侯冊封的那些老臣,太祖設下錦衣衛,自此以後,錦衣衛一向惡名不竭。
車伕停下車子下去打問一時,問著一個動靜通達的也得了些準信,返來便隔著車簾一行走一行給伍氏學說。
“好你個老衲人。”
特彆是前一任的錦衣衛批示使朱構,他自上任起緝捕官員無數,死在他手上的性命不計其數,隻如果被抓到錦衣衛中的官員,冇有一個能好好的出來的,便是查清了是被冤枉的,可放出來以後也已經殘了,活不了幾日便冇了命。
“伍施主氣度過分狹小,這不是甚麼功德,氣大傷身,莫氣,莫氣。”方丈淡淡然說了一句話,氣的伍氏都想挽袖子揍人了。
伍氏聽得不語,孫氏倒是長長歎了口氣:“都城怕是又不能消停了。”
伍氏一聽頓時樂了,瞪了方丈一眼,轉頭早冇了那副凶惡模樣,對季頌賢慈眉善目道:“好孩子,真是孃的好閨女,這話說的好,我們多吃些,吃窮他。”
季頌賢幾近聽傻了眼,隻覺這畫風極致不對,傳說中那位恭謙馴良的老方丈怎的在嫂子嘴裡便成了惡棍,而自家瞧著奪目利落的孃親怎的跟小孩子一樣敗在激將法之下呢。
季頌賢一瞪眼:“那孃親莫不是還要,還要揍方丈一頓麼。”
“賢姐兒今吃的很多。”伍氏笑著:“約莫是多轉動的啟事吧,且等歸去與為娘種菜,累得狠了便覺餓,此人一餓啊,甚麼都吃得下,想當初故鄉鬧饑荒的時候,我們但是連草葉子樹皮樹根子都吃過的,有的人餓的實在受不得了便吃觀音土,隻那土吃到肚子裡脹的難受,有的人生生給脹死的。”
顯見得這老衲人是吃定了伍氏的,氣的伍氏神采漲紅:“好,好,你如果再有甚麼不會種的菜,可莫再問我。”
待中午的時候,伍氏帶著季頌賢好好享用了一頓素齋。
伍氏走的時候冇跟老方丈道彆,季頌賢不知為甚麼,隻問了一句要不要告個彆,伍氏擺手隻說不消,季頌賢因想著伍氏和老方丈熟諳,應是曉得他的脾氣的,想來定是不消的,便也冇有再問。
錦衣衛抓人可不是有明白證據時抓的,有些官員都是因莫須有的罪名進了縲絏,且他們也不說甚麼官職大小,不管陛下重不重用,想抓了便抓,不說宰相,便是那等封王封侯的也被拿入過縲絏。
季頌賢聽後心中一緊,隻覺渾身發冷,心中也有些微微驚駭。
有了伍氏這一句話,季頌賢纔將擔憂放下,臉上暴露笑容來。
隻是,上一任的批示使因手腕過分狠辣,人也太張揚了些,不但獲咎了太多的官員,便是當今也對他失了耐煩,為了安撫官員,他隻能被拿出來當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