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在背麵看了兩眼，如同方纔天子一樣，緊緊抿著嘴回身走了。

顧九曦上輩子跟碧菡相處四年不足，又聽她日夜訴說貴妃的心計，當即明白了她這是甚麼意義。

碧菡倉猝上前，繞過顧八珍，扶住了顧九曦的胳膊。

顧九曦點頭，想是私底下說的。

八珍比她強些，不過站直以後也不由自主抖了抖腿。

顧八珍說的倒是實話，隻是情急之下顧不很多想，說得非常生硬，就算她一張小臉一向笑著，也架不住越來越冇信心的聲音。

說著貴妃使個眼色，碧菡出去說了兩句話，隻見一溜小寺人手裡提著食盒出去了。

兩輩子加起來，這是顧九曦第一次瞥見顧八珍哭。

彆說她向來冇說過反對，她說出來就是個死！

感同身受，顧九曦一下子想起來上輩子她一小我被關在小院子裡的彷徨，另有剛進宮時候的驚駭，那裡都是伶仃無援。

曹妃打頭，一群嬪妃一個個從她們身前顛末，或嘲笑或嗤笑，冇有一小我說話的。

貴妃笑道：“這是西邊傳來的飯食，羊肉麵。”

“皇後賞你的菜，你不吃兩口嗎？”貴妃聲聲響起，固然帶著笑意，另有幾分美好，但是裡頭的號令卻不容人回絕。

“那你們還不快去陪貴妃說話。”昭和問道。

八珍坐在九曦中間，伸手緊緊握著九曦的手。

她現在底子連嘴都不敢張，但是貴妃道：“你方纔吃的有些多，這茶既養胃又消食，你多喝兩杯。”

“回清韻宮陪貴妃。”一句冷冰冰的話說話，天子轉頭叫了一聲，“皇後，去你宮裡。”

“那還不快嚐嚐？”貴妃勸道。

顧九曦情急之下飛速昂首看了一眼，隻見天子一臉的深沉，眼睛裡點點寒光閃現，雙唇幾近抿成了一條直線。

又是一陣沉默，方纔七嘴八舌的鶯鶯燕燕們，現在溫馨的跟冇有她們一樣。乃至她們一頭的珠釵步搖，另有滿胳膊的玉鐲，也是一點聲音都冇收回來。

但是……貴妃畢竟不是皇後，貴妃的親戚算不得天子的端莊親戚，如果真叫了姑父……跟天子亂攀親戚，過後究查起來掉腦袋也不是冇能夠的。

就算皇後死在她前頭，天子升她做皇後，那也隻是繼後，原配嫡妻這四個字，一輩子跟她無緣。

平卉倉猝扶著皇後下來，她身後跟著太子和公主二人，一起往屋外走去。

昭和公主跟天子說了兩句話，引得天子笑了兩聲，便在皇後身邊的矮凳上坐下，一回身她便瞥見中間站著的顧九曦兩人了。

是昭和公主。

顧九曦一站起來，就感覺胃裡沉甸甸的要往下墜，並且這油膩膩的食品幾近都堵到了嗓子眼，她倉猝捂住嘴，恐怕就在這兒吐出來。

可如果不叫……皇後又笑道：“看把你們兩個嚇得，陛下最是馴良了。”

他實在也不能做主……

做了讓她們進宮決定的是老太君和貴妃，承諾放她們出去的是天子，她向來就不能做主，她的定見冇有人會聽！

顛末顧八珍的時候，公主用心在她腳上踩了一腳，狠狠道：“想攀親戚，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世人不解的看著貴妃，貴妃又道：“前兩日西北來人了，陛下留他吃了一頓宮宴，誰知那人說這些都不頂飽，要碗羊肉麵就行。”

當下顧九曦假裝腿痠腳麻，拉著碧菡的胳膊，非常冇有儀態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