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甚麼？”

龔如心連連點頭，垂淚不語。

司湛眸色微暗，翻身上馬，從人群中走過，緩緩地逗留在那女人的跟前。

那日夕照餘暉，他們朝下落日的方向而去，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們的身影交疊在了一塊兒，彷彿能這般走到永久。

“鳳淑不見了？”她歪著腦袋看向連翹。

這三日她坐立難安，唯恐司湛會遇著甚麼不好的事兒，所幸他安然無恙的返來了。

常氏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藥碗放下，“心兒放心，你爹已經去尋皇上了，他們丞相府雖是家局勢大，隻我們亦不是好欺負的！玉淩宴毀了我兒明淨，現在倒是翻臉不認人，為娘斷不會叫你委曲了！”

“嗯，辛苦王妃了。”司湛薄唇微勾，伸出雙手，轉眼便將那坐在馬背上的小女人給勾到烏風的背上。

“羅樓歸去了？”屠鳳棲轉了轉腦袋，從鞦韆上跳下來，“幸虧鳳梧哥哥有先見之明，羅樓可幫了很多忙。”

屠鳳棲羞得滿臉通紅，微微地低下頭來，低聲嗔道：“我等了你三日，你但是要賠償我。”

她搖點頭，將腦筋中的動機甩去。

屠鳳棲“哦”了一聲，低頭不說話了。

隻盼著能永久這般安寧纔好，統統的算計鮮血，都闊彆這片淨土。

有人歡樂有人愁，昭都中的龔如心，卻正恰好是愁得很。

屠鳳棲穿戴豆青色的襦裙，坐在司湛給她搭建的鞦韆上，閒適地閒逛著雙腿兒。

阿誰來源不明的兄長，誰曉得他將羅樓派來，究竟是為著甚麼！

若非是提到鳳淑，她竟幾乎都要將宿世的恩恩仇怨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也是這段光陰與司湛在涼州中過分安閒，她都要覺得，本身不過是一個最是平常不過的女人，隻與本身的夫君安安穩穩地度過此生了。

這個大醋缸子！

以往每隔兩個月，老王爺便會修書一封送往涼州。隻現在兩個月已過，倒是未曾見著老王爺的手劄，實在是叫人有些擔憂。

“你返來了。”屠鳳棲彎著雙眸回過甚去，仰著頭看他，“想你啊！”

*

因著司湛破了酈國，將此中的大部分財物搬到了涼州，涼州重修一事順暢很多。

人群中傳來一陣噓聲，衛茅與落地的連翹一同起鬨，“王妃來了，王妃來接王爺了――”

那一對兒璧人漸漸走遠，直最多年後，連翹想起那日的景象，還是止不住的感慨――

身後的人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低下頭來輕吻她的頭頂。

“我返來了。”他說，眼中儘是溫和的寵溺。

司湛從背麵將她摟入懷中，“我看到了――”

“她正在我的懷中。”

“噓――”

烏風打了個響鼻，晃了晃腦袋。

常氏隻將她摟入懷中，“心兒，你爹已經進宮了，隻要那人承諾幫你，誰也停滯不了你。”

司湛不悅的皺起眉頭，“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常氏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好，娘幫你。”

屠鳳棲騰地紅了臉，嬌嗔地握著拳頭推了推司湛的胸膛，極其鹵莽的將話題扯開，“比來怎不見父王來信了？”

屠鳳棲輕笑，“我曉得呀――”

在遲誤下去，龔如心便要成為老女人了。若玉淩宴不肯娶她，她便隻能去尼姑庵中當姑子了。

你返來了，我曉得呀！

猝不及防地被餵了一口糖的司湛輕笑，拍了拍她的腦袋，“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