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側妃越說越氣,撲上前來要去奪安熙寧懷中的畫像,卻反被他推倒在地。
“我一罪人,又何必留甚麼青山,不如就此體味了殘生,也好向天上的父兄告罪。”
隻是臉上的神情卻顯落寞,髮絲混亂,眼角微紅,身形也非常肥胖。
寧王府中到處狼籍,丫環主子們都大家自危。
而現在的寧王府雖看似安靜卻實是傷害之地。
一句未儘,他再也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畫中人的白衣。
安熙寧的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流出的鮮血與沾上的混在一起,早已辯白不出,但是還是緊緊護著懷中的畫軸。
“嗬,若本王早前就曉得,現在你還能有命站在本王麵前?你父親和我那二皇兄還能進京耀武揚威?隻怪本王當年被美色所迷,識人不清,錯將豺狼當好人,卻負了至心待我之人,現在悔之晚矣。”
安熙哲大笑起來,他的母妃固然也貴為四妃之一,但因為皇後獨寵後宮,他這個二皇子當的甚為不得誌,上麵不但壓著一個素有仁厚才氣之名的太子,上麵另有個安熙寧仗著皇後二子而對他不恭不敬。
“本王警告你,再說一句對子畫不敬的話,本王就讓你人頭落地。”
廝殺聲震天,安熙寧揮動刀劍穿越於人群當中,每一劍下去都能告終一條性命。
從小父皇的心疼都給了安熙銘和安熙寧這兩個,不管他如何儘力,分到他身上的存眷都是少之又少,他恨,論才氣他哪樣比不上太子安熙銘,更彆用說不學無術的安熙寧,為甚麼本身就要到處低他們兩人一頭。
安熙寧抬袖去擦,卻越染越多,他不由麵露絕望,到了最後,他也不能為敬愛之人守得最後的清淨。
“李將軍慎言,現在父皇剛逝,新皇未立,你稱的是哪個天子。”
暗淡的房間中,搖擺的燈火暉映出地上一錦衣男人落寞的剪影。
李側妃麵龐扭曲,淚水順著臉龐滑落下來,“我曾也是至心待你之人。但是你呢,為了一個怪物,竟蕭瑟我三年,你可知這三年來我是如何度過的,我日日以淚洗麵,想著,盼著,但願你能轉意轉意,看我一眼,但是你呢,你卻隻會抱著死人的畫像,踩踏我的至心。”
他們的主子安熙寧,當今的寧王殿下,與太子安熙銘乃是一母同胞,現在太子兵敗身亡,皇上與皇後又雙雙逝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寧王府被清已是遲早的事。
他不甘心,以是他結合母家,打透明德帝身邊的小寺人,在他每日的蔘湯裡下毒,等機會成熟再集結軍隊攻上都城,奪了皇位,他要讓之前看不起他的人蒲伏在他的腳下,痛哭流涕。
李側妃被扼住呼吸,神采垂垂漲紅,手腳撲騰間眼看就要斷氣,正在此時,內裡傳來呼鬨聲,一小侍衛跑了出去。
安熙寧的耳中已聽不進任何聲音,他顫抖動手解下懷中的畫卷,漸漸展開後目光和順的看著畫中的白衣男人,手指一寸寸的摩挲過畫紙,嘴角噙著淺笑,似對待最保重的人。
“五皇弟公然好技藝,竟損我如此多的兵將,若不殺你,皇兄我又如何對得起那些英勇獻身的將士。”
耳邊彷彿傳來孩子泣不成聲的哭叫聲,一向喊著父王,父王……但終究歸於安靜。
往下摸到畫中被白衣男人牽著的胖娃娃時,安熙寧目露慈愛,喃喃道:“睿兒,父王此恐怕是都見不到你了,你如果還惦記取父王,就在你爹爹麵前多說說父王的好話,讓他諒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