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觸摸著絲帕的光滑,如同撫弄光亮的肌膚,“這幾天你從早到晚用心致誌服侍朕,半點不提胤禔。想必你也傳聞了,佟家孃舅陣亡了,你這個當額涅的,就不擔憂上火線的兒子?”
惠妃自是明白這一點,纔會有技能地與天子敞開了聊敘,“胤禔他如果得皇上您萬分之一的涵養,妾妃哪兒能不擔憂他?”
胤禔聽信小人饞間之言,與撫弘遠將軍和碩裕親王福全不相和協,妄肇事端,私行陳奏。留駐軍前,必致僨事,著撤回京。
故而,惠妃不怕胤禔受皮肉之苦,她就怕天子心生涼薄,今後對胤禔不管不顧,聽任自流。打從皇太子被冊立以來,獨占鼇頭,天子的心機全在太子身上。好不輕易胤禔排上了皇宗子,也獲得了天子的喜愛,雖冇法與太子的受寵相提並論,可除了太子,諸皇子裡就屬胤禔了,這份光榮來之不易。
“瞧您說的,妾妃隻要您身材好好的,妾妃就心對勁足了。”靠在天子懷裡的惠妃確切也心對勁足了,到現在,能這般與天子密切,也是到頭了。
直到明天,天子話裡有話說到胤禔,惠妃隻能順勢推委。
“這麼多年了,你的手帕還是喜好繡丁香。”
惠妃眉眼含笑,算是應了天子的話。韶華流逝,惠妃眼角的細紋淡淡隱現,但後宮多年的沉澱,她的舉手投足端的是柔靜穩練。
惠妃從坐墩上移到床沿,拉住天子的手,柔情綽態,“皇上,他若做錯了,打他罵他,您儘管束養,妾妃半點不心疼。有您這般為他著想的汗阿瑪,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冠冕堂皇之下,倒是天子自從回宮住進養心殿後,頭疾複發,疼痛欲裂。每日李玉白除了問診、調配藥劑、送進湯藥後,還要燃艾絨熏灸穴位,減輕天子的頭疼。
孝昭皇後與貴妃姐妹倆的阿瑪是曾經的輔政大臣之一遏必隆,因附鼇拜被降罪懲罰,鈕祜祿一族的光輝從那後一去不複返。孝昭皇後活著時,已是步步謹慎,現在貴妃雖是後宮之長,但卻平實無華、少問事件。
天子抬眸,半信半疑,“都說女人做娘後,心機可就是一股腦撲在孩子身上了,你會不擔憂胤禔?朕不信。”
翌日,一道聖旨緩慢送往裕親王大營,旨意大略以下:
下晚時分,胤礽過來養心殿給天子存候時,恰好惠妃要分開。養心門前,相互見禮問好後,胤礽款步而入。惠妃停在原地,看著胤礽挺直的身影完整消逝在本身眼中,方回身而走,回本身所居的延禧宮。
連續三天,撤除晚間寢休,白日裡都是惠妃在天子跟前服侍,端茶倒水,按摩揉捏,磨墨鋪紙,事無大小,無一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