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楊庭,她的心口便陣陣揪疼,閉眼不再往下想。
老夫人怒上加怒,把她送到潮音庵受罰。
妤淑側頭,看向袖煙。
妤淑展開雙眼,還冇有見到袖煙,就被麵前一幕驚得回不過神來。
袖煙圍著她,嘲弄偷笑,說是要她給糖葫蘆,才肯幫她送動靜給楊庭,她被袖煙看得雙頰微紅,推著袖煙,讓竹煙把信先送了,返來賞十串糖葫蘆都行。
想到袖煙的死,初妤淑心口一陣揪疼。
妤淑迫不及待地起家,抬腳就要往外走,卻被袖煙拉住衣袖,“女人,你可不能分開佛堂啊,老夫人發了話,要女人你在佛堂跪足三日,給清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祈福,如果女人提早出了這佛堂,就再罰跪,奴婢曉得女人是跪不住了的,但這一次分歧,老夫人發怒,咱就再忍一忍,擺佈已經跪了兩天,也不差這一天。”
“袖煙……”
佛堂是她最討厭的處所,那是因為她還冇出嫁前,每次來佛堂都意味著她被懲罰,罰跪、謄寫經文。
初家的佛堂啊!
父親現在三十好幾,膝下卻冇有一子,老夫人對清姨娘這胎抱了很大的希冀,找了人來看胎象,都說清姨孃的這胎必然是男兒,老夫人歡樂得不可,要甚麼給甚麼,連她母親都越不過。
“女人,女人,你快醒醒,地上涼,睡不得的。”
袖煙是她嫁給楊庭,搭上的第一條命,也是從袖煙開端,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分開她。
袖煙歪著頭,看看她又看看那菩薩,秀眉皺了皺,那張婆子慣會偷懶,連菩薩都不消心折侍,累得菩薩頸脖子處都結了蜘蛛網,她此次出去後定要跟夫人告狀!
丫環一聲比一聲急,叫不醒她,又換成搖的。
清秀美麗的麵孔,笑起來嘴角邊有一淺淺酒渦,和影象裡那道恍惚的身影,漸漸重合起來。
她在潮音庵度過了五個月。
黃花梨木頭雕鏤的木桌擺著鎏金三角瑞獸銅爐,爐裡燃著檀香,如絲如縷的煙霧環抱著它。
這是……
他去雲來寺為百姓祈福,她也跟著去。
當時她還小,和初妤蓮吵了起來,清姨娘過來勸,她甩開清姨孃的手,冇有推清姨娘,清姨娘卻掉進了湖裡。
她想起來了。
妤淑眸底潮濕,可她心底更多的還是歡暢。
她氣不過,又有初妤蓮用心氣她,說隻要清姨娘生下兒子,老夫人就把清姨娘抬為父親的平妻,斷不會委曲了父親獨一的子嗣。
屋外,黛眉拎了食盒出去,瓜子臉、柳葉眉,一雙黑溜溜的眸子子轉了轉,紮著雙丫髻,靈動得像是瓷娃娃。
如果冇有這樁事,她就不會碰到楊庭,就不會……
她一個已死之人,竟也會疼?
養了好些年,才又懷了身孕。
迷含混糊中,初妤淑聽到有人在呼喊她。
走過來又翻開食盒,“女人從速吃,奴婢瞧過了,張婆子這會兒不在屋外頭,免得被她看到又要鬨。”
她不但不會吃,還要走出這佛堂去找孃親。
她這麼一搖,初妤淑感覺腦袋裡裝滿了水,被她搖得七葷八素的,不止腦袋嗡嗡作響,渾身都是痠疼的。
妤淑鼻子微微泛酸,她太久冇見到袖煙了,當初袖煙回身淺笑的那幕,也垂垂變得恍惚起來。
袖煙高歡暢興地走,還不忘轉頭叮嚀,怕她不兌現。
還讓袖煙替她送信給他,約他到後山埋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