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夜之間,豫親王府就像是換了個麵兒。裡裡外外全都變成了兩樣。昨日還是高朋滿座,歡聲笑語,彷彿還能看到門前車水馬龍,來賓談笑晏晏的場麵。現在硃色的大門上倒是貼滿了紅色的封條,門口守著的保護皆是麵色凝重,恐怕會俄然竄出甚麼手腕殘暴的現在。
豫親王府的大門微微敞開著一條縫,門口的喜字隻剩下了一半。打更老兒瞅著連個保護都冇有,心中犯起了嘀咕。豫親王府的人都極其凶神惡煞,要曉得打更老兒冇少被門口的保護嗬叱,本日倒是冇瞧見,一時候有些奇特。待看到那半個殘留的“喜”字時,忽而又恍然大悟。昨日是豫親王府迎王妃的日子,想來這些保護下人們也得了酒菜同樂,喝的酩酊這才見不到人。
衣衿做的也非常精美,就算是畫,摸索上去的時候,彷彿也能摸索到衣衿處的釦子。
待莫擎走後,沈妙走到茶館跟前的桌子前,桌上擺著青花藍底茶具,上好的釉麵,彷彿曾在宮中見過。沈妙掃了一眼便直接走過,她走過第一道屏風,走過第二道屏風,來到了茶館的第三層。
謝景行手中掂著一個明黃色的布包,包裡也不知是甚麼東西,看著竟是沉沉的。高陽笑道:“豫親王老狗竟將東西藏在此處,若非昨夜裡陳家這場搏鬥,我們要找到這東西,隻怕還要費一番周折。”
定都城幾十年可貴一遇的暴風雪,在第二日的淩晨戛但是止。厚厚的積雪踩上去能冇入膝蓋,如許的酷寒氣候,便是那些最勤奮的商販,也甘願窩在屋中暖和的炕頭,而不肯冒著冷風出攤。
打更老兒心中猛的一跳,俄然明白過來那種奇特的感受是如何回事了。這彼蒼白日的,就算昨日鬨騰的再如何凶悍,如何這府中竟是一點兒聲響也冇有呢?就算人都醉倒了,睡著了,總另有狗吧,養著的鳥雀吧,但是甚麼都冇有,暮氣沉沉的,彷彿一座宅兆。
饒是沉著如沈妙,也是心中驚詫,緊跟著愕但是來的,便是腦中一刹時的混亂。那些早前的疑點在心中迴旋生根,卻彷彿是俄然有了一個出口,電光石火間,彷彿有甚麼東西要破空而出。
“以是等著撿漏就行。”謝景行道:“再看看四周另有冇有彆的。”
想來豫親王此人行事殘暴暴虐,罪過累累,結識了很多仇家,誰曉得動手之人是誰。不過這動手之人膽量也忒大,和豫親王府對上,就是和明齊的天家人對上。誰都曉得文惠帝對豫親王這個手足最為看重,豫親王這麼多年能在都城中有恃無恐,就連皇子也要顧忌他三分,也不過是仗著身後有文惠帝撐腰。
懷揣著這個疑問,沈妙已經來到了茶館的跟前。茶館掩映在花叢以後,外頭的架子上另有葡萄藤,想來夏季的時候葡萄結出果實,在此地喝酒盛果,賞花交心也極其風雅。不過這風雅用在豫親王身上,卻如何都讓人感覺有幾分古怪。
豫親王府的門前偶爾有看熱烈的百姓指指導點,議論間雖是唏噓,卻也有模糊稱心。這些年來,豫親王的罪過昭昭人儘皆知,看到惡人有惡果,約莫是人間最稱心的事情。
最首要的,是豫親王身上除了當胸而過的刀傷以外,脖頸間另有女人的簪子刺傷的陳跡。而方纔嫁入親王府的沈清則最令人思疑。
謝景行,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