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在外間坐下,看了眼厚厚的幕簾,招了劉嬤嬤上前,垂眸低語:
將托盤抱在胸前,回身長出口氣,麵上換上笑容,帶著幾用心虛,咧嘴笑道:
話音到了最後,已是模糊帶著一絲峻厲。
“既知她成不了氣候,又何必放在心上。”碧蓮神情收斂,訕訕的笑了笑,乖乖的垂著腦袋。瞧見她這幅模樣,劉嬤嬤眼中笑意一閃而過,語氣卻寂然:“我隻問你,交代你的事都妥了?我可跟你道說明白,出了不對我儘管找你。”
“不瞞玉憐女人,自見到女人起,隻要本日我看女人最是紮眼。”
劉嬤嬤垂首應是,福身施禮,而後回身領命拜彆。
不要!張煙心中暴跳。她纔不要身後懸著把戒尺,冷不丁甚麼時候手臂就得捱上一下,很疼的好不好!
“香料一事又是如何?”
劉嬤嬤垂首躬立,站在柳氏身側細細回稟,連帶著將碧蓮所言一字不差的又複述一遍,毫無一絲坦白。
固然不曉得是如何回事,但碧蓮並不獵奇。在宅門裡當丫頭,聽話、忠心就夠了。過往的經曆奉告她,越是獵奇越是死得快。
“……夫人,您看,我們先晾她幾天,讓她清清腦筋,還是……”
劉嬤嬤對勁一笑,讚了一句:“很好。”碧蓮又咧著嘴嘿嘿傻笑起來。
“奴婢膽量小,嬤嬤快彆嚇我了。碧蓮性子笨拙,卻曉得好賴,嬤嬤最是善心,又怎會不管碧蓮……奴婢恰好有事跟嬤嬤回稟,您交代的事兒我都辦好了。您不曉得阿誰玉憐――嘖,都不曉得如何說她纔好……”
“這一炷香燒完,我來查抄你功課。如果仍無長進……便隻能交給你爹爹了。”
說罷還晃了晃腦袋,一副不能瞭解的模樣。
“嬤嬤辦事向來穩妥,這事便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就成,有了成果回我一聲。臨時――”頓了頓,柳氏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悄悄笑出聲來:
正房裡,柳氏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柄碧綠小巧的玉快意,抬眼睨了一目睹劉嬤嬤掀簾進屋便好異景望的張煙,狹長鳳眸微眯,嗓中微震輕咳一聲,張煙立馬自發的低頭,持續停下的筆勢,一筆一劃的練習描紅字帖,臉上的神情再當真不過,彷彿剛纔耳聽八方開小差的跟她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