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這番話,就把張韶摘的乾清乾淨,可你這兒一廂甘心,最後還得看人家沈夫人如何措置呢!至於甚麼年紀小,和順謙恭?
柳氏靜坐在一旁,聽著這母子倆你來我往的,唇角彎彎。
沈夫人腳下生風卻不失文雅,蒼摯院門口,早已得小廝通稟的張之清佳耦已立於門前驅逐,上前一步,剛要張口,沈夫人已是擺了擺手,進了院子,口裡道:“不消多禮,出去發言”
沈夫人斜倚著扶手,端著茶盞,輕啜一口,臉上神情似笑非笑,接著問道
張之清與柳氏對視一眼,便緊跟上去,沈夫人去看過還在昏睡的張煙,隨後代人便進了廳堂,幾人落座後,丫環端上茶盞和糕點,沈嬤嬤便教唆著丫環們退了出去,隻剩下屋裡幾個仆人。廳堂內一陣沉寂,沈夫人坐在上首,並不開口,隻用手指撥弄著茶蓋,瞥眼看向底下垂首端坐的二人,心中暗道一聲,書白癡,這讀書都讀傻了,幸虧現在開竅還不晚。想著昨個夜裡得的信兒,好似漫不經心的道:“這回,可想好了?”
“嗯!下了定奪便好,隻是你父親那邊可曉得?”
柳氏垂首端坐下首,眼瞼低垂,纖長而稠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厲色。
聽著底下婆子回話,當聽到說沈夫人已經回府,王姨娘渾身不自發的僵了一瞬,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停滯,隨即神情便規複如初,等薑婆子說完,王姨娘便揮手讓丫環帶著她下去了,二人身影剛消逝在門外,屋子裡就炸開了鍋,隻見二夫人李氏,也就是張韶的親孃,一下子撲到王姨娘身前,神情驚駭,說話間便帶了淚音,哽咽道:“娘,求您救救韶兒,都是姐妹間打趣,舌頭和牙齒另有打鬥的時候,更何況是自家姐妹,煙兒出事,韶兒當時也被嚇著了,這幾天老是被惡夢驚醒,睡不平穩,幸虧煙兒冇事,真是佛祖保佑!”
聞聲,張之清身子前傾,忙回道:“想好了,恰好謀個外缺。”
憶起這些年和那幾房打交道,老是忍氣吞聲,一想到那些人個嘴臉,柳氏內心就犯噁心,抿口茶,壓下那股噁心勁,想著這憋屈日子總算是到頭了,婆婆出馬,那是絕對冇題目的。不過,煙兒受了這般大委曲,他們也甭想好過。
隨即叮嚀小廝,將馬車拉走,好生安設,便往內院走去,看著路上不時碰到的灑掃行走的丫環婆子,內心不由考慮,今兒怕是得不得安生了,也是,七蜜斯的事兒鬨的這麼大,夫人怎會輕饒,唉!這下可好,夫人又要脫手了,想到夫人每次脫手那動靜,張忠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沉沉歎口氣,外頭都傳王姨娘如何短長,皋牢住老爺這很多年,大姑奶奶、大爺、二爺、四爺如何受寵,夫人無寵,連當家之權也拿不到手,卻不知夫人……那是連老爺都惹不得的人物呢!寵嬖……那還得看夫人奇怪不奇怪呢!
因著王姨娘授意,府裡奴婢都得稱一聲姨奶奶,像是如許就能顯得出貴妾身份來,除了已經出嫁的大姑奶奶和大爺喚她姨娘外,二爺、四爺常日都是直接叫孃的,張大學士對這事睜隻眼閉隻眼,沈夫人長年不在府內,偶爾瞥見王姨娘就跟看氛圍似的,更不消說換個稱呼,這類事兒在人家眼裡那就壓根兒不是個事兒,咳,用人家那話說,屁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