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要幾個時候,如何這麼長時候?”金翰林眉頭緊蹙,醫學知識早已忘得乾清乾淨,完整忘了錦好這是頭一胎。
這還不算,朱丹鳳現在已經榮升為宮中的貴妃娘娘,特地稟明太後孃娘,從宮中遴選了三位穩婆,早早的就留在了威遠侯府,住了下來,滿府高低,枕戈待旦,各處精力防備,時候籌辦,就等著錦好一有聲氣,立馬行動起來。
丁家興拍了拍金翰林的肩頭:“沉住氣,穩婆說,統統普通,到下午,就該落地了。”
“半個時候前。”
一起上好幾次差點摔下來,跟在前麵的阿寶提心吊膽,幸虧有驚無險的到了威遠侯府前,竟然連馬都不肯下,一起抽著馬鞭衝進了府裡,嚇得門房的小廝,張口結舌,拿著棍子,卻在瞧見頓時之人,是自家的侯爺後,棍子舉在了半空,最後有力落下,砸得自個兒抱腳痛呼。
金翰林一向神遊天外的神態,此時回過過來,一下子從頓時跳了下來,眼神茫然的看著丁家興。
倒是部下一疼,轉頭看向金翰林,這一看,立馬啞聲――卻見金翰林汗如雨下,神采更是白的嚇人。
而,無人曉得,在葉若銘得知錦好安然無恙生下男孩分開金山寺時,他的身邊多了身材矗立,玉樹臨風,搖著玉扇,一臉壞笑的青衣男人。
金翰林恍若未聞。
他伸手在她怠倦的臉上輕撫了兩下,另一隻手,卻握住她的手,久久的未曾放開。
他瞧著金翰林整日提心吊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也被傳染著擔憂起來,就是謝明覃瞧著金翰林這份嚴峻的模樣,內心也跟著緊了一份。
二人再冇有說話,金翰林就這麼一向坐在她的床榻前,就如許悄悄的凝睇著她。
丁家興故意反對,但是瞧著金翰林那慘白的神采,也隻好依著他,說實話,他真怕如果不給金翰林看上一眼,此人說不得自個兒就急暈了疇昔。
孩子已然熟睡,白嫩嫩的,就跟剝開的蛋殼的雞蛋普通惹人,烏黑的發,濃濃的眉,挺直的鼻梁,紅紅的唇。
金翰林纔不管甚麼吉利不吉利,眉頭緊蹙:“讓開,我要見夫人。”
他彷彿半點歡樂之色都冇有,就彷彿孩子那清脆的哭聲,底子就冇有聞聲一樣。
朱三爺放下心來,這才徐行往金翰林走去。
饒是金翰林醫術通神,卻也如平常男人普通,整日心神不寧,即便當差,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落在葉若銘的眼中,各種滋味交雜,不過此時,二人的乾係倒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朱三爺見他回神,這才放心,勸道:“好兒福澤綿長,定然無恙。”
錦幸虧金翰林的攙扶下,緩緩的坐起來,卻半倚靠在他的身上。
“這產期都過了三天了,前天穩婆就說頭已經入盆,說是這兩天就該生了,但是現在還冇甚麼動靜,我這……唉,這甚麼時候生啊?”
這一刻,她俄然感覺內心滿滿的,那種悠長一來的不安,都煙消雲散,疼她的母親猶在,多了寵她的繼父,更有了經心全意愛她的丈夫,現在更有了孩子,再不是宿世阿誰一無統統,孤身無依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