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縣在韓燕偏南。四月裡,暖風溫暖,草芽漫漫,結伴踏青之人不在少數。
爹孃過世後,來孟府的多數都是爹孃的舊識,如果舊識,阿四必定熟諳。
她眼色驚奇便是默許,錦袍公子喜上眉梢,“雲卿,我是你的表兄,沈修頤!”
她便笑嘻嘻道,胡蝶和燕子有翅膀,青蛙和兔子冇有,然後燕子就帶兔子上天了。
女人在府中從不管事,更彆說管賬之類的,先不提劉氏在暗處汙下的銀兩,即便是府內少了幾處值錢的器皿,女人恐怕都辯白不出來,為何有關劉氏各種,她卻清楚得很。
西橋離城北約莫十裡路,小時候,爹孃常常帶她到西橋放紙鳶,孃親常說,春日裡放飛的紙鳶是祈福,她自幼便記得。
孟雲卿微怔,他如何曉得她的名字?
阿四點頭:“說是姓沈,從外埠來,該當是來孟府尋夫人的。”
劉氏之事告一段落,再將孃親生前遺留下來的事件一一辦理,時候便不覺到了四月。
第007章來客
聽到廳外的腳步聲,不由起家轉眸,麵上的神采帶著馴良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掩蔽了高興在心中。
“女人,紙鳶買返來了。”娉婷笑盈盈折回,手中的胡蝶紙鳶護得極好。
爹爹笑不成抑。
“傻丫頭,哭甚麼。”他伸手上前,替她擦拭眼淚,袖間好聞的淡淡沉香味,彷彿順著鼻息浸入心扉:“沈蕪姑姑呢?”
當時家中的紙鳶多數是爹爹和孃親一起糊的,是一家人的趣事。爹爹畫畫,她就在一側添亂。在胡蝶翅膀上畫青蛙,抑或是給燕子尾巴描兔子,爹爹卻從不斥責她,隻是問為何要畫青蛙和兔子。
孃親?
沈修頤是表兄,那她便是另有孃舅或姨母的。
從外埠來,姓沈,找孃親,孟雲卿一頭霧水。
孟雲卿笑笑,敷衍而過:“不是我清楚,是孃親清楚。孃親感覺劉氏一人單獨帶著三個孩子不輕易,才分歧她計算,成果孃親剛過世,她就打起了孟家的主張。”
“有說來做甚麼的嗎?”孟雲卿邊上馬車邊問。
孃親?
說是客人,便是在孟府未曾見過的。
“還說了甚麼嗎?”
未上馬車,就見阿四跑來:“女人,家中來客人,等了快一個時候了。”
接趕緊碌半月,恰好趁著空檔帶娉婷去西橋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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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沈修頤笑著看她,溫文如玉。
孟雲卿接過,雙手重撫而過,遂而嘴角淺淺勾起:“走,去放紙鳶吧。”
幾日前的一幕過後,劉氏公然冇有再來孟府,孟府一時平靜了很多。
影象中的西橋,永久是爹爹帶著她在青草地上奔馳,手中的線輪鼓鼓做響,紙鳶便頂風而上。
見她猶疑,沈修頤也不焦急,隻從腰帶上解下一枚玉佩:“雲卿你看,沈家的子孫身上都會有這麼塊玉佩,沈蕪姑姑也有。”
大廳的門敞著,遠遠就能瞥見一道側影端坐廳中,身姿筆挺,穿著華貴,端起茶盞悄悄抿了一口,掩不住的綽約風騷。
娉婷又道:“既然女人早有劉氏行竊的證據,為何纔拿出來?”
孟雲卿不免迷惑,從小到多數未聽父母提及過表親之事,而麵前俄然冒出來的沈修頤,像燕子濾過春水般,在心中出現絲絲波紋,再難安靜。
過往,她一向覺得母親身後,她活著上再無親人,而這枚羊脂玉佩上的溫度,暖得讓人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