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卿幽幽一歎,尋了苑中的涼亭歇下。白日裡,沈修頤是想讓她同他一道回京,回沈家。
……
孃親是祖母的小女兒,祖母過往最疼孃親。以是接到孃親的手劄,就倉促喚了沈修頤往珙縣趕。
但京中於她,始終是夢魘。
隻是當時她已隨劉氏遷到清平,劉氏又未流露給旁人,以是她底子就冇有見過沈修頤。
由得方纔拜祭的原因,孟雲卿隻覺親熱了很多,想起方纔他眸間的陳跡,不覺問道:“表兄之前見過孃親?”
可貴她主動開口,沈修頤點頭:“小時候調皮,常往沈蕪姑姑院子裡跑,喝她煮的茶。”
信中冇有寫她光陰未幾,隻是說膝下有個女兒喚雲卿,自出世後還未見過祖母,想讓家中來人接雲卿回沈家一趟。
孃親葬在城東,沈修頤想去拜祭,孟雲卿同業。
實在失了睡意,就合衣而起。
沈修頤微微斂眸,俄然想起侯府裡的姊妹,哪個不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到處有父母拿捏考量,不覺心中一沉。
她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人是如何熬過來的?
身後的侍衛會心拎了香燭跟在身後。
雖是四月,夜間還是透著絲絲涼意,不覺將衣裳攏得更緊些。
出行本是用的沈修頤的馬車,就冇有帶娉婷一道,安東熟諳路,就與車伕並駕。
入夜,孟雲卿窩在被裡展轉難眠。
……
睡不著,便出屋在苑內踱步。
對沈家,她一無所知。
沈修頤眸色微黯。
翌日淩晨,珙縣飄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入春後可貴的潮濕陰霾。
“姑姑,修頤來看你了。”薄唇輕抿,聲音如同清風拂麵,眸間噙得的傷感又好似不著陳跡。
孟雲卿就也跟著笑開。
再見他大禮叩拜,額頭都排泄模糊血跡。
馬車緩緩停下,安東上前來扶她。
沈修頤便笑:“祖母育有四個後代,從父親到二叔,三叔都是兒子,就姑姑一個小女兒,天然金貴得很。我們小時候出錯受罰,就十足往姑姑院裡跑,十回裡能有九回逃疇昔。”
“偌大的燕韓,你再無親人,還能去那邊?”
沈修頤提起過祖母,她就在心中勾畫模樣,頭髮都已斑白,身子骨還算結實,最喜好孫子輩圍在身邊。喜好聽戲,喜好熱烈。
“雨天滑,女人慢。”笨拙的語態,沈修頤微微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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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寒是尚書府的令媛,為我育有一雙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