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這身子實在是太衰弱了,他病病歪歪的靠坐在床頭邊,說一句話便要喘一口氣,好似隨時都有能夠斷氣了似的。
齊念忙迎了上去,先對守在門口的侍衛們道:“你們快出來瞧瞧國師大人吧,他已然醒過來了。再去太病院請兩位太醫來,國師的身子此時還很衰弱,須得靜養纔是。”
他終究能夠放心的置身塵凡以外了,之前所蒙受的苦都冇白吃。
穿過這座粗陋的國師府,齊念來到門口之時,李錦見已然有些按捺不住,正要過來籌辦強闖出來了。
他的這些話,齊念有附和的也有不附和的,但畢竟也都是掏心窩籽實心實意的話,這段恩仇能就此告終,也當真是一件功德兒。
他身為皇子本就有著各種特權,就算是偶爾違背聖諭,卻也不算甚麼。
她不由以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他卻報以非常果斷的眸光,彷彿她必然會承諾似的。
並且依國師阿誰意義,好似天子對李錦見非常中意,此生之事也與宿世大有分歧,阿誰本來深藏不露一鳴驚人的太子李錦淵,此生未免也藏得太深了些,都冇法兒露頭了。
“……”公然是幾近不成能完成的任務,也虧他如許等閒的便說出口了。
國師非常倦然的笑了笑,“七蜜斯當真是冰雪聰明,本來你早就看清了這此中的原委。皇上他也曉得你是會禁止七皇子殿下即位的那小我,是而他將你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還望你今後要謹慎些,多加防備纔是。而至於我,在他不顧我的死活非要將你撤除之時,他與我的君臣情分便已全然了結了,我也無需再為他忠心效力。並且現在有你在,我的心願定然會成真,我也該到了雲遊方外安度暮年的時候了。”
之於她而言,眾生大義還真就不必然比得上小我私慾,這也算是她曾經死過一次的憬悟了。
國師明顯也將這一點看的非常通透,他雖是方外之人卻畢竟也還是小我,隻如果人都對滅亡心存害怕,那麼他當然要對齊念客客氣氣,不敢多說廢話了。
齊念在走出這間屋子時,國師那非常熱切的目光還是死死的盯在她的背影上,彷彿他不是纏綿病榻之人,那副神情是既滿足而又充滿了但願。
她所謂的獵奇心,天然隻關乎李錦見。其實在此時將國師體內的蠱蟲取出來也不算甚麼了,反正他現在已經被折騰個半死,而她又是受命來替他診治的。
她是救人治病的醫者,卻不是為了救人治病而將本身都搭出來的人。
國師不由微微一笑,“七蜜斯公然是非清楚,不以私家恩仇亂了家國大事。”
早在齊念初回長樂城時,李錦見便跟著她前後腳的也回了宮,當時她便在想,普天之下冇有誰對阿誰萬人之上的寶座不感興趣的,特彆還是天子諸子,各自都本就有必然的機遇,裡那尊寶座都不過一步之遙罷了。
如果她在診治的途中這本來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國師大人非常不剛巧的嚥下了那口氣,這也不能怪她不是?
這真是太好笑了,對於齊念這類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之人而言,國師明顯是過分天真了。
齊念本來很想忽視國師那灼灼的目光,但她俄然想起來了,在進門時她曾與李錦見有過限時之約,如果她在不出去的話,恐怕他便要闖出去了。
現在國師就憑他所製作的把戲便想壓服齊念,讓她以不吝與李錦見翻臉成仇的代價,來完成那所謂的挽救百姓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