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嚀好半夏洛青染也累了,這纔打她拿床厚被子去中間的美人榻上歇著。
她想到上一世半夏為了她被洛文嫣送給有虐待癖的石公公,不得善終。
茯苓與白芷攔著門不讓她進,說是半夏姐姐叮嚀夫人來之前誰也不準進。
葉氏頓時驚慌交集,緩慢起家撩開門口的厚氈簾,頂著北風就疾步往瀟湘居趕去,也不管身後的人跟著冇有。
洛青染這才點點頭,招了她過來坐在床邊,她另有事要叮嚀半夏,恐被故意的人聽了去,才讓茯苓與白芷守著,不然這寒天半夜的,她普通都不會讓人守門。
半夏出了門先叮嚀茯苓與白芷守著門口,奉告她們夫人來之前誰也不準進,才急倉促地往葉氏住的正院去了。
這邊半夏前腳剛走,緋紅就端著水來了,說是服侍蜜斯梳洗。
此時屋裡隻要她的貼身大丫環玉瑤服侍著,見此景象忙拎著厚披風追著葉氏去了,差點跟恰好進屋的安嬤嬤撞在一起,倒是難為了安嬤嬤年近五十了竟也躲開了她。
想到她現在病了是不必夙起存候,葉氏明早倒是要夙起去給老夫人存候的,因而洛青染從速讓安氏和玉瑤扶著葉氏回集英堂正院歇息。
安氏剛出去半夏便端著煎好的藥進了臥房內,目睹洛青染已經靠著床坐起來了,忙端著藥並著一小碟金絲蜜棗快步走至床前,就要跪在腳踏上奉侍洛青染喝藥。
半夏狠狠點了點頭,道:“蜜斯您放心,安嬤嬤辦事最是穩妥謹慎,奴婢倒要好都雅看,是不是真有這等背主敗德的小人!”
真好,她和母親都還好好的,父親和大哥也好好的,大嫂這時候還冇娶出去,也是好好的。她們都活著,真好啊!
甫一走近卻見洛青染直挺挺地躺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頂,眼裡彷彿透著一股狠戾,臉孔也有些駭人。
夢裡斷斷續續的回顧著這些年生的事,受的罪,糟的心,舍的命,樁樁件件都讓她氣恨難消,以是淩晨醒了今後氣色倒是真的不太好。
這時候安氏上前來幫著她脫下外氅,掛在繡床右邊立著的雕花黃銅衣架子上,然後才返來端著羹碗出去了。
半夏不肯,非要守在床邊,洛青染無法隻好說有人坐在床邊她睡不著,半夏纔不甘不肯地去那榻上睡了。
葉氏非常不放心女兒,不肯分開。
半夏見安氏走了,深噓了一口氣,抬手理了理裙角,又拽散了些鬢,才撩了簾子出去了。
洛青染神思一晃,未免嚇到母親,從速收回臉上猙獰的神采,然後握住她放在床沿上的右手,含笑著答道:“娘你放心,我冇事。”
正院的堂屋內,葉氏剛從老夫人的遠香堂存候返來,籌辦去瀟湘居與女兒一起用早餐,卻聽到半夏說女兒不好了,請她從速疇昔。
此時見她還要跪著,從速伸脫手虛扶了她一把,道:“敢情我擺在腳踏邊的小凳竟都是為了擺著都雅不成?要你動不動就往這腳踏上跪。”
洛青染乍一見半夏,心中又不免酸楚起來。
安氏瞥見了忙幫腔道:“是啊,夫人,奴婢瞧著大蜜斯精力好了很多,想是無妨事了,您再在這兒陪著,人多了恐怕大蜜斯倒要歇息不好,半夏平日裡又最是穩妥,有事她自會知會您,您就放心吧。”
隻是洛青染這一覺睡得並不好。
葉氏聽她說的湊趣兒,嗔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纔回身對半夏說:“你們蜜斯平日裡就待你們親厚,我亦是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的,你也不必守著這些虛禮,隻照顧好蜜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