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淨利一向低著頭不發一言,眼角瞥向梅林深處一個強大潔白的身影,隻一瞬又冷靜的垂下視線,亦步亦趨的跟在景玄身後,仿若不存在似的。
董淨利揉了揉眼睛,不肯定的說,“彷彿是有,主子眼力不及皇上,實在看不清。”
文馨和語彤跟從出去奉侍,上完茶後相互看了一眼便笑著退了出去。
葉菀聞言暴露一抹笑意,文馨立即為她披上大氅,握住她的手說,“蜜斯放心,奴婢都替您辦理好了,您儘管放心的去。”
景玄聳峙在一處梅樹前,雙眼凝睇著枝頭含苞待放的紅色小花,如果她還在,現在或許還會有人攜著他的手讚歎說,多美的花!但是現在他的身邊隻要內侍相伴。
功德被人攪了,景玄心中肝火難抑,手指的樞紐握的咯咯作響,麵色陰沉的說道,“身材不適就去傳太醫,莫非朕能治得了她的病嗎?”
一聲感喟迴盪在烏黑的梅林,董淨利偷眼看向景玄,不複常日裡的嚴肅與霸氣,本來帝王也隻不過是凡人罷了,與淺顯人並無差彆,乃至還不比凡人過的更好。
到處是一片白茫茫的,景玄眯縫著雙眼手指著火線問向身後的董淨利,“你看那是不是有甚麼東西在動?”
“本來是萱兒,多日未見,還好嗎?”
許是感覺過分溫馨了,景玄開口問向董淨利,“你說為甚麼朕的嬪妃中就無一人喜好白梅呢?”
景玄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還好?那就是不好了,這陣子朕冷了你了,數九寒天的如何不呆在宮裡,身邊連個宮人都冇有,定是她們服侍不周。”
董淨利語氣慌亂的說,“皇上贖罪,是梅秀士身邊的宮人,說梅秀士身材不適。”
葉菀複又垂下頭,福身說,“臣妾……還好。”
景玄攏起她臉上的亂髮,碰觸到她冰冷的臉頰,顧恤道,“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行了,身材這麼弱如何能經得起這番折騰。”
景玄起家看著她,沉默了半晌說道,“你但願朕走嗎?”
朝中連日安然無事,憂心繁忙了數年關於閒暇下來,景玄心中並冇有料想的輕鬆,反而感覺有些失落,想起這些年落空的東西,他的心有一瞬擺盪,可看著麵前一座座巍峨的宮殿,想起王座上俾睨天下的豪情,又感覺統統都是值得的。
葉菀點頭一笑,看了看身邊幾人祈盼的神采,笑著說道,“等著我的好動靜吧。”
景玄點了點頭,可神采卻並不很附和,董淨利發覺後複又說道,“或許並不是無人喜好,隻不過皇上您還發明。”
景玄攤開空無一物的掌心,縱橫混亂的紋路垂垂恍惚,眼睛漲漲的,似是有甚麼東西要向外流,這類感受很多年未曾有過了,景玄笑著抬頭看向天空,壓抑住奔湧而出的淚,漸漸的淚便冇有了,空餘一臉蒼茫的笑意。
能與皇上同乘步輦,在宮中除了皇後再無第二人能享此殊榮,連邵燕青都未曾有過這類光榮,想必用不了多久宮中便會傳的沸沸揚揚,那些本來覺得她已經得寵的人,從本日起怕是又不得安眠了。
轎輦停在紫竹軒門前,早有宮人候在門口驅逐,可景玄卻冇讓宮人扶葉菀下轎,而是親身將她抱回到寢殿,放在軟榻上。
葉菀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放心的閉上雙目,這麼多天的籌辦總算冇有白搭。
一陣風異化著殘雪和花瓣吹來,景玄抬肘護住雙眼,董淨利趕快上前擋住風雪道,“皇上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