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冰盆的望春閣中,與窗外的酷熱彷彿是冰火兩重天,午後是合法熱的時候,樹上的蟬‘吱吱’叫個不斷,可葉菀斜坐在殿內的軟榻上,腿上還要蓋一層薄毯。
溫子玨握著筆桿的手一向冇停,隻點了下頭作為迴應,張海端微微牽動唇角,躬身退到殿外。
溫子玨收回一聲輕笑,迴盪在殿中顯得格外空曠淒冷,疇前他不信賴溫子皓會對他趕儘撲滅,可現在他明白了,有如許一名野心興旺的嶽父在,溫子皓遲早會變得刻毒絕情。
方纔張海端所表示的態度固然恭敬,可對他卻連一句‘殿下’也冇有稱呼,倒是句句不離‘二殿下’,他雖作為質子留在南周,可身份倒是端莊的北晏太子,張海端如此行事,便是不承認他的太子身份。
張海端挺直了腰背,麵上顯出輕視之色,“二殿下現在已身為人父,光是嫡妃就育有二子一女,幾位側妃也都接踵有孕,倒是您還孤身一人,二殿下經常跟老臣唸叨,說您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到了立室的時候,還托老臣與南周天子商討為您選妃的事。”
珠簾被‘嘩’的一聲挑開,一身淡青色衣衫的景玄大步走出去,葉菀忙起家施禮。
“皇上既然信賴臣妾,那臣妾天然冇有推讓的事理,皇上就放心把鶯選侍交給臣妾,定不會讓皇上絕望。”
內侍聞言退出殿外,可溫子玨卻並冇有真的去把玩這些玩物,隻是繞著殿中的箱子走了一圈,嘴角那抹冷冷的笑意一向冇有褪去。
葉菀嬌羞的低下頭,景玄又道,“朝上另有些事冇措置,等得空的時候朕再來看你。”送走了景玄,葉菀扶著殿門無聲站立,眸中泛出絲絲冷意,景玄倉促分開應是已經從她的話中獲得了開導,與其殺掉溫子玨成全溫子皓,還不如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可葉菀的目標卻不但單如此,景澈的權勢越做越大,偶然乃至讓她感覺驚駭,信賴一貫多疑的景玄經她提示後應當會有所警悟。
“菀兒說的有理,看到那裡了?無妨與朕說說。”
葉菀抬眸笑道,“不必費事了,臣妾靜養了幾日已經好多了,現下北晏使臣還在行宮當中,臣妾傳聞他們不適應南周的氣候,很多人都有了中暑的症狀,隨駕同來的幾位太醫已經忙得不成開交,臣妾從小善於南邊,這點暑氣還受得住。”
溫子玨拿起箱子裡的幾幅字帖,如獲珍寶的讚道,“這果然是顏真卿的真跡!還是二弟懂我的心機。”說罷迫不及待的將字帖鋪在桌上,竟親身脫手研墨。
葉菀看了眼冊頁,說道,“詩詞臣妾也會看些,閒來無事怡情罷了,臣妾以為史乘纔是真正有效之書,教會人行事做人的事理,皆是前人的經曆之談。”
“臣妾正看到前朝昭仁帝的兩個兒子,因為皇位之爭搞得朝政擺盪,終究兩敗俱傷,讓他們的王叔有機可乘,攻陷皇宮占都為王,兄弟固然是最靠近之人,可偶然也會成為最傷害的人。”
見溫子玨回絕,張海端便也不再提,方纔他說這些話並不是出自至心,將來若溫子玨與溫子皓真有皇位一爭,溫子皓膝下多子也是個非常無益的籌馬,縱使那些支撐太子繼位的老臣再固執,可這一點他們冇法否定。
溫子玨點頭笑道,“不急,南周天子早幾年曾賜賚我幾位侍妾,至於嫡妃我還是中意我們北晏的女子,此事等回北晏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