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在看向邵燕青時微有一瞬怔愣,半晌後上前扶起她道,“朕好久冇聽過你的歌聲了,前次聽時還是在邵府當中,當時你不曉得朕是天子,隻覺得是一個在你們家暫住的親戚。”
固然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反對,可景玄還是一意孤行,將龍台建了起來,當時官方乃至有人傳唱‘古有鹿台,今有龍台,登台會仙,仙蹤安在?’
葉菀唇角微揚,“這事不消夫人說我也會幫您的,實在早些日子我曾向皇上提過,他還是有些擔憂放溫質子歸去後,會冇法節製北晏的局麵,夫人畢竟隻是公主,出了嫁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皇上冇有掌控能夠用您去製約北晏。”
夏季的晚風清爽怡人,葉菀坐在芙蕖邊看著溫沐嵐翩翩起舞的身姿,固然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可餘光卻不時瞥向殿內的更漏,現在早已過了戌時,比及亥時就是宵禁的時候了,可景玄卻還是興趣高漲。
此歌無疑將景玄比作商紂王,景玄得知後龍顏大怒,嚴懲了數百人後才強行停歇了傳言。
葉菀起家扶鬢菀兒一笑,“嵐夫人這話嬪妾可不敢當,若論舞技,夫人不知要比嬪妾高出多少,如果練熟了南周歌舞,皇上怕是再也不會看嬪妾跳舞了,有夫人一人足矣!”
景玄笑著拉起她的手,“朕如何能夠會忘,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你也是在唱歌,隻是遠冇有本日的歌聲這般淒冷,是怪朕比來蕭瑟了你嗎?”
景玄邊喝采邊走到舞池中心扶起溫沐嵐,說道,“公主這一舞真是冷傲天下,與萱妃可謂是珠聯璧合。”
溫沐嵐長歎一聲後,展顏笑道,“你的意義我明白了,天氣已晚本宮就先回宮了。”葉菀福身看著溫沐嵐垂垂遠去的背影,一陣輕風拂過,帶來幾聲清幽的笛音,葉菀尋音望去,隻見遠處的常幀門樓上,一襲新月白的衣袂隨風輕飄,彷彿絕世獨立的謫仙。葉菀邊跟著笛音輕聲哼唱,邊搭上鐘唸的手臂向相反方向走去,直到笛聲垂垂減弱消逝,葉菀還是哼著曲調,彷彿是在另一個天下與笛音合鳴。
待走近一看,葉菀不由得雙眉緊蹙,那唱歌之人竟然是邵燕青!她竟從不曉得邵燕青刁悍的內裡下竟有如許一幅荏弱委宛的嗓子。
那句‘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的歌聲,透著幽怨苦楚,讓人聞之動容,不由猜想是哪個嬪妃竟有如許讓民氣動的歌聲。
葉菀嗤聲笑道,“夫人進宮光陰尚短,還不體味皇上,所謂見麵三分情在皇上身上是最能表現的,不過舊人畢竟新不了,夫人不必過分擔憂。”
前朝有過一名荒淫無道的昏君,曾讓多位嬪妃一同侍寢,直到現在還被史官詬病,葉菀有些擔憂景玄也動瞭如許的動機,如果真產生了這類事,那她和溫沐嵐今後在宮中就再也冇法昂首了。
邵燕青神采略微惶恐,福身說道,“臣妾不敢怪皇上,隻是登上這亭台,目睹鬱鬱蔥蔥的林園,心中有感而發罷了,皇上如果不肯意聽臣妾不唱就是。”
垂垂走近時才聽清,本來那人唱的是‘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傍晚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葉菀嘴角閃過一絲輕笑,邵燕青的惶恐底子就是裝出來的,她固然穿戴素淨看似隨便,可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是經心設想過的,那身青色繡牡丹花的衣衫在夜色的烘托下,顯得邵燕青格外清麗,常日總愛盛飾豔抹的她,今晚隻淡淡的描了一個遠山黛,雙唇和兩頰均用調和的淡色花汁襯著,以往的那股強勢之氣被嬌柔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