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替楊氏管了近一年的家,對府中的家根柢自是再清楚不過的,她也曉得當初分炊之事,以是在管家之時可冇少做手腳,現在聽了季無憂要分炊產之事,柳氏不免暗自對勁,若非她有先見之明,偌大師私豈不能歸了大房的兩個小毛孩子。
陸柄聽了這話點點頭,深覺得然的說道:“郡主所言極是。老夫人許不曉得,剛纔咱家出宮之前,皇上曾有旨意,說是咱家能辦便辦,如果咱家辦不了,那少不得要請淳親王爺和衛國公爺勞動一番了。”
季重慎忙應了一聲,撥腿便往外走,隻是他剛走了兩步,便聽常嬤嬤喚道:“季大人請留步。”
陸柄聽了這話初時也是吃了一驚,既而便是暗自讚歎,讚歎過後又有些傷感,若非季之慎早亡,如何要季無憂這個才八歲的小女人來頂起這般的重擔。
陳老夫人被堵的都快喘不上氣來了,她死死盯著季無憂,那眼神不是看孫女兒的眼神,而是冰冷的怨毒的眼神。
陳老夫人見二兒媳婦俄然暈倒,便想藉機脫身,立即大聲叫道:“老二家的你如何了,老二,還不快去請大夫!”
季無憂一聽這話便立即出聲道:“祖母且慢。”
那淳親王爺是現在皇上僅存的一名皇叔,專管皇親及宗廟之事,淳親王爺性子最是護短,適值淳親王跟前獨一的女兒是無憂姐弟的表舅媽。衛國公嚴信就更不必說了。若由淳親王爺和衛國公主持,隻怕能將七成的靖國公府全都劃給無憂姐弟。
陳老夫民氣裡大驚,當初請老興國公見證,此事曉得的人極少,若非季之慎奉告她,季無憂再不成能曉得的。一想到大兒子竟然留了這麼一手,陳老夫民氣中的恨意便如翻江倒海普通不成遏止。她氣的渾身亂顫,氣憤的大呼道:“誰不曉得老興國公爺客歲就死了,你倒會討巧,竟拿個死人說話。季無憂,季之慎是你的父親,卻也是我的兒子!”
季嬤嬤笑笑道:“剛纔老奴瞧二夫人的氣色尚好,想來隻是一時迷了心,老奴有個萬試萬靈的方劑能喚醒俄然暈倒之人,不如讓老奴先嚐嘗,如果不可再請大夫也不遲?”
季無憂輕聲道:“二叔,無憂隻要先父應得的。”
陳老夫人神采陰沉,狠狠瞪了柳氏一眼,然後向季無憂說道:“憂姐兒,你二嬸身子不適,不如本日先到這裡,有甚麼等明天再說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身為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嬤嬤,常嬤嬤自是要懂些個精淺的醫術,並且她夙來體察入微,一眼便能看出柳氏是裝暈,天然不會讓柳氏得了逞去。
季無憂倒是不急不燥,隻用悄悄淡淡的聲音說道:“無憂曾聽先父說過,當日祖父過世之前曾有過安排,已經給先父和二叔三叔分了家。隻是……”
陳老夫人本就內心憋著火,一聽季無憂禁止,便冇好氣的喝問道:“你還要如何?”
常嬤嬤是皇前麵前的紅人,她的話季重慎不敢不聽,隻得停下轉過身來,苦哈哈的問道:“不知嬤嬤有何見教?”
究竟上非論宿世還是此生,八歲的季無憂的確不曉得這件事。那還是宿世季無憂出嫁以後,才從她的丈夫,也就是陳老夫人的侄孫口中傳聞了這個動靜。隻是當時,她已經一腳邁進了閻王殿。
陳老夫民氣中暗恨,卻也曉得此時再不能不讓步了。隻得咬牙說道:“剛纔不曉得寧氏阿誰賤人到底偷了多少東西,既然陸總管已經算出來了,那就由老身和老二拿二十萬出來以補這份喪失,憂姐兒,如許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