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經此一事,固始汗也不知是否另有那份大誌壯誌,畢竟豪傑遲暮、後繼無人帶給的打擊無疑是毀滅性的,如果易地而處,噶爾丹感覺本身就算不心灰意冷,恐怕也提不起多少興趣來圖謀大業了,難不成原定打算真的要胎死腹中了?
噶爾丹現在是抓心撓肺地焦急,卻隻能死死忍住前去和碩特部的孔殷,畢竟他身為準格爾的首級,如果這會急倉促地趕疇昔,怕是要惹人疑竇了,畢竟兩個部落固然聯婚了,但是和碩特格格隻是側福晉,如果噶爾丹這會陪著她們回孃家摒擋兄長後事,那無疑是往噶爾丹大福晉臉上扇巴掌,致其於何地呢?大福晉的孃家人必定不會置若罔聞的,何況現在不曉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和碩特部,噶爾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死死忍耐,隻等頭七記念之日再見機行事了。
明黃立頂的龐大禦帳內,康熙正奮筆疾書批閱著紫禁城八百裡加急送來的奏摺,梁九功冷靜地立於一旁服侍筆墨,眼睛涓滴不敢亂瞟,耳朵卻豎得高高的,聽著肅立於禦案前的大統領喀納對此次事件調查成果的稟告:“主子與刑部、大理寺諸位大人一同前去二十七個受害部落檢察現場,發明受害者身份不一,相互之間冇有甚麼特彆特彆的乾係,獨一不異的就是這些人皆被一刀梟首,伎倆乾脆利落,並且噴出的血跡在地上漫衍極其完整,明顯凶徒行凶以後連一絲血液都未染上,這等手腕可不是淺顯刺客能夠做到的……”
承瑞和賽音察渾出了禦帳,兩人同時悄悄呼了一口氣,相視一笑,相攜往本身營帳而去,因為這段時候大營內事端頻發,即便曉得兩人營區就在離禦帳不遠處,愛子如命的康熙仍然不放心,特地安排了一隊侍衛隨行護送,直到兩人被碧水等人迎入帳篷,這些侍衛才歸去覆命。
布爾尼本來心喜於此次突如其來的大範圍刺殺活動,隻因蒙古諸部是以風聲鶴唳,特彆死了擔當人的那些部落就像紅著眼睛的野狼,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撲上去一陣撕咬,不過大半日風景,好幾個部落已經產生了多起牴觸,若非康熙派了驍騎營在四周巡查鑒戒,及時停止了製止,隻怕一些早有夙怨的部落必定會藉機肇事。
噶爾丹最擔憂的是,固始汗對自個的嫡宗子夙來寄予厚望,從小手把手教養長大,可謂吃力了心血,不但早早請立了世子,為了安定擔當人的職位,乃至疏忽乃至打壓其他兒子,而這個世子也不負眾望地極其超卓,如果能順利擔當汗位,那麼和碩特部天然是安穩無虞,恰好如當代子突然遇刺身亡,不但固始汗一腔心血付之東流,人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和碩特部接下來必定會迎來擔當權的爭鬥,稍有不慎就是一場內鬨。
康熙手指在禦案上敲了敲:“讓巴林部那邊傳些風聲出去,就說是巴林貝勒就是被察哈爾偷襲而死的,其他事情不消多提。”世人夙來愛好捕風捉影,說很多了反而讓人多疑,而一點點似是而非的動靜卻能讓人遐想出無數因果,那些死了親人的部落天然會思疑到察哈爾頭上。
噶爾丹的焦炙和布爾尼的可惜都不能影響到康熙的好表情,雖說一場刺殺讓無數人焦頭爛額,但是單單從大清的好處而言,無疑是利大於弊的,蒙古墮入狼籍自顧不暇,天然就冇法給大清找費事,足以讓康熙騰脫手來做很多事情,而處理這事的體例也不難,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不代表冇法給出一個替罪羊,而誰來頂這口黑鍋取決於康熙的態度,現在主動權把握在大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