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珠看著那女徒弟,見她目光閃躲,不肯意正眼看她,似是鬼鬼祟祟,因而問她:“不知這位徒弟師承那邊啊?”
集賢殿的山樓裡有教坊司的樂人仿照百鳥名叫之聲,大齊尊崇鳳凰,天子陛下生辰營建百鳥朝鳳之勢,陳東珠若不是看到山樓裡的人,定會覺得真的會有鳥雀從天涯飛來。樂聲奏畢,百官向天子陛下謝恩以後落座,另有四名侍從,分立兩側廊下,賣力看盞禦酒。教坊司的樂官坐在山樓下的綵棚裡,為跳舞的藝人吹打。
第八輪酒是最後一輪,百官飲儘杯中之酒,官方藝人出場獻藝,演出各具特性的踢瓶、跟鬥、折腰、倒立之類的官方百戲。陳東珠看著那上竿的少年,著實在心底為他捏了把汗,恐怕他摔著了。
“你如何了?”李荇見陳東珠神采不好,像是看到甚麼可駭的東西普通。順著她的目光一看,不由的也呆住了。
陳東珠也彎了哈腰,跟太子妃道了聲萬福,昂首時瞥見綃兒阿誰小妮子已經將圖紙收起來了,就彷彿是怕她偷看一樣。她忍不住嘲笑一聲,隨即開口道:“這位女人是?”
那女子,不恰是他當初想要找的,卻如何也找不到的琵琶女嗎。
她到太子妃殿上時,那帶著麵紗的女徒弟正在看董橋畫出來的圖樣,她手指了圖樣上的幾處,似是提了些點竄的定見,陳東珠也看不大懂。太子妃殿上的宮女見到陳東珠一一施禮問安,那女徒弟見到她微微一愣,烏黑的瞳人裡閃過一抹驚奇,隨即跟著諸人一道躬身施禮,道了萬福,她說話的嗓音卻如同一把割過岩石的鋸子,堅固而沙啞。
“碧桃,那是甚麼人呐?”陳東珠冇想到太子妃那樣身份顯赫的人竟另有如許跛腳的朋友。
“我不是去找費事的,就是感覺阿誰女徒弟怪怪的,我去看看熱烈。”陳東珠拍了拍碧桃的手,為了讓她放心,出門時還特地帶了兩個小宮女。
“蜜斯,您如何了?”碧桃單腳蹦過來,看陳東珠臉紅撲撲的,不會是發熱了吧。
“民女不會雙麵繡,隻傳聞雙麵繡是南邊的繡法,民女倒是居住在西北地區,故鄉的刺繡多采取獸類毛髮或是鳥類羽毛,與南邊用絲線刺繡的體例是不一樣的。”
第五十章
碧桃也不知那女子是誰,隻傳聞是從宮外請出去的甚麼刺繡徒弟。說是太子妃想在天壽節大將本身親手製作的繡屏送給天子陛下,那位女徒弟便是來指導技法一二的。
“那可真是短長了,佩服佩服。”陳東珠總感覺這女子舉手投足間纖細的小行動很像梁月焉,因而她問:“湘王殿下保舉過來的人,天然是了不起的,不知女人可會雙麵繡呀?”
那女子福了福身子:“回良娣娘孃的話,小女子是自學,未曾拜過徒弟。”
太子在桌案下握住陳東珠的手,陳東珠忍不住側著腦袋看看他,太子與她相視一笑,她從他眼中感到寵溺與愛意,又感覺這統統彷彿過分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