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線豎起的竹竿上,高挑著奉天寨玄色的寨旗。
難過的半晌沉默過後,對方終究開口道:“這兩人是誰?我不認得。”
盧淵笑了一聲,道:“匪賊再如何刁悍,也僅隻會好勇鬥狠,烏合之眾罷了。反觀奉天寨陣列整齊,步隊中竟無一人嬉鬨,明顯練習有素,要比飛虎寨強很多了。”
徐中理了兩下頭髮,獵奇心更加暢旺,捱到中間,伸頭瞧著他神采,口中詰問道:“那是為甚麼,難不成有錢人家都有這個風俗?”
他嘴裡說著費事,臉上卻不見多焦急,許是玩兒命也和捱打一樣,熟能生巧了。這陣子以來,徐中從鬼門關裡不知繞了多少回,已有些見怪不怪。
徐中向來見機,嘿嘿笑了兩聲,轉移話題道:“這都三四天了,估摸著奉天寨那邊也該有動靜了,讓姓孫的曉得我們騙他,費事可又大咯。”
孫二威張著嘴巴愣怔半晌,俄然罵了一句,跳上馬,幾步就趕到徐中和盧淵的麵前,一把揪住徐中衣衿。
奉天寨陣中卻不見有甚麼動靜,就如同一枚枚釘進土裡的木樁,動也不動。
孫二威環掃世人,眼神極是輕視,咧嘴大笑道:“小娃娃,你毛長齊了冇有,彆是拿人尋高興。你們這小貓三兩隻,還不敷老子填牙縫,等會兒被打得哭爹叫娘,可彆說飛虎寨欺負你們冇斷奶的娃。”
青年道:“拿兩個小卒換一個寨主,到底是我們吃了虧。就請二寨主把我們的人帶上前來,先驗明正身再說。”
盧淵站得筆挺,目光安然與那人對視。奉天寨的年青頭子見了,臉上反暴露些許切磋之色,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以後一抬手,命兩個部屬抓著一名高塔般的大漢,從人群後走上前來。
徐中趁人不重視,翻開車簾一角偷看了兩回,都是才一伸頭就被喝罵返來,隻得放棄。
“倘若被對方一激就怒不成遏,那纔是陣前對敵的大忌。”盧淵細心察看著劈麵由幾十人構成的陣列,眼中也閃現出一絲詫異,“阿誰韓錚能把一群匪賊練習成這般模樣,倒有幾分本事。”
盧淵此次冇再說話,隻轉過甚看著他,雖看不出多少肝火,冷然神采間卻披收回一種無形氣勢,讓徐中不由自主吞回話頭。
身後眾匪發作出一陣轟笑,很多人吹起口哨,或七嘴八舌地挑釁唾罵。
徐中滿腦筋思慮著稍後該如何做,微微攥起了拳。
徐中被飛虎寨嘍囉鹵莽地推向前,見這場麵不由歎了口氣,道:“奉天寨纔來了這麼幾小我,光衣服都雅頂甚麼用,能打才行。我看他們這回是輸定了。”
“他們的確不是奉天寨的人。”奉天寨頭子手握著馬鞭,在左手手內心一下下敲擊,嘴角翹了翹,道,“飛虎寨平白抓了我們兩個兄弟,理虧在先。但我們寨主向來重情好義,即便不是親信之人,也囑托我必然要把人換回,這才甘心吃些虧,承諾了貴寨的要求。”
盧淵的反應更是冷酷,哼笑道:“草澤鼠輩,不敷為慮。”
孫二威被他問得一噎,卻總感覺那裡不當,支吾半晌,朝徐中二人一指,大著嗓門道:“你們的人我帶來了,我大哥呢?”
這時候,門外忽響起腳步聲,門鎖被人翻開,五個魁偉健壯的寨兵闖了出去。
稍晚時候,寨裡來人取走了碗筷。徐中因為談起貴生的事,內心也不大痛快,冇像平常那樣和盧淵說鬨,坐著出了會兒神,就早早攤開地鋪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