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卻有一行人悄無聲氣地靠近,暗藏在寨外不易被髮覺的角落裡。
世人互望一眼,想了想,都附和地點頭。畢竟飛虎寨的人渙散慣了,要練成韓錚部下那般的精兵,非一日可成。但臨陣磨槍,也總有三分用處。
盧淵幼讀兵法,門路極其正統,但他為人並不呆板,對於徐中的歪招邪招,不但冇有涓滴輕視,反而生出幾分賞識。自古兵者詭道,徐中的手腕乍看粗淺,難入兵家之眼,但若能克敵製勝,也無不成。
“甚麼味道?”
孫二威被嘉獎得有幾分對勁,擼起袖子接過大刀,捏住刀刃猝然發力,啪啪幾聲掰成了數段。
附近世人大驚,冇想到屋頂堆積的茅草下也會藏人,忙拔出兵器抵擋箭支,但事發俄然,仍然有很多人傷在密織如雨的暗箭下。有的人乃至剛攀上牆頭,便中箭摔落下來,牆外世人一時不能上前。
徐中把東西全數收攏起來,長舒口氣道:“成了,這回就差石灰粉了。”
前些天,盧淵提示他防備仇敵狡猾,或許提早來襲,需做兩手籌辦。他本冇放在心上,隻遵循他們的要求叮嚀人做了,不想奉天寨的人公然奸猾,夜裡就來攻打。
奉天寨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卻很快在最後的慌亂後平靜下來,有條不紊地構造反擊。
孫二威撥弄著從梁上垂下的銅鈴鐺,笑道:“幸虧你們教我做這玩意兒,還真能派上用處,這回準叫姓韓的吃不了兜著走。”
盧淵:“……”
“冇、有。”盧淵臉上陰雲密佈,明顯頭一晚同床共枕就跟他帶來很多“欣喜”。
徐中原籌算把他娘接上山,但轉念一想,大孟山畢竟是匪賊出冇的地界,不見得比小城裡穩妥。何況過幾日跟奉天寨打起來,不免照顧不到,不如先托人傳個信兒,稍些銀兩花用,等事情處理,就跟孫二威告彆下山,也不遲誤多少工夫。
韓錚抬袖擋住雙眼口鼻,大怒道:“孫二威,休得藏頭露尾,出來同我打一場!”
飛虎寨大廳裡,燈燭亮起。
聽得脆響連連,孫二威一陣肉痛,忙道:“充足了充足了,留下幾隻給兄弟們用飯使。”
世人忙衝疇昔,卻不知水缸四周的地上塗了層甚麼膠,緊緊黏住鞋底,叫人舉步維艱。身上還燃著火,世人顧不很多想,紛繁脫了鞋,“撲通撲通”地跳進水缸裡。
他連喊三聲,未見孫二威現身,卻從暗處飛出很多鼓鼓囊囊的布袋,世人舉刀一砍,便都砍破了,裡頭又揚出粉末來。
徐中最牽掛的人就是他娘,聽孫二威安排得殷勤,內心總算結壯些,感激道:“讓三哥操心。”
轉眼到了出戰前一日,夜幕來臨,飛虎寨世人全都睡下,隻留兩名寨兵在哨塔上巡查。
徐中打小好動,在上雍時冇少和人在街頭巷尾毆鬥,論起偷襲陰人的歪招,冇人多得過他。
缸底竟被人鋪了滿滿一層碎瓷,人一踩出來,腳板就紮出血來。
以是奉天寨的人甫一現身,臨時睡在寨門四周屋中的弓箭手就獲得訊息。屋後早備有木梯,世人可敏捷爬上屋頂藏匿,突施暗箭。
“是石灰!”碎粉隨風散開,如揚起白霧,中招的人眼睛刺痛,立即大呼起來。
孫二威摸著下巴在旁旁觀,欣喜之餘也不由重新核閱起盧淵,暗道,此人道子傲岸些,肚子裡倒有很多墨水,本身這夥子人被他這麼一練,還真像模像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