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景的思路越飄越遠,身子也越來越冷,她抿著唇角,可貴的想暴露一絲笑意,她要擺脫了。
“媽,媽媽……”顧眉景淚如雨下,一時候分不清幻景與實在。
額頭猛的碰撞在腦側的車窗上,聽著近在天涯“轟”的一聲爆炸聲,顧眉景躺在血泊中,疼痛的渾身伸直起來,指尖都在顫抖,但是她卻冇有掙紮,眼神浮泛茫然,模糊有擺脫之色。
實在她纔是最該死的那一個,如果早在十年前,她能隨父母一起死在阿誰細雨綿綿的腐敗時節,說不定,她那些嫡親都還能好好的活著。
本日的氣候陰沉沉的,外邊還下著淅淅瀝瀝的細雨,雖已是暮春季候,氣候轉暖,如許的氣候下起雨來,多少另有些冷。
“喬喬,要好好活著,媽、媽媽不可了,要去陪你爸爸了,喬喬今後乖乖的,要聽,聽伯、伯父伯母的話,他們會替爸,爸媽媽照顧,照顧喬喬的……”
是媽媽來接她團聚了麼?
不,哪怕是早半天,三個小時,一個小時,乃至是提早非常鐘,五分鐘也是好的。
“喬喬醒了?”大伯母從門縫中瞥見屋裡燈亮了,迫不及待的端著放在托盤中的紗布、藥膏等物品過來。
“媽,媽媽……”
若她不去海市,是不是統統都不一樣了?
顧眉景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疇昔,朦昏黃朧的便看到年青時候的媽媽。
她看到兩輛車被撞翻,中間響起連續串爆炸聲,她痛得不能自已,聽著熟諳的抽泣聲和騷動聲,心焦的好似內心有火在燒。
這場景……,十年前,她也是在這輛被壓扁的私家車中,見的母親最後一麵。
“喬,喬喬,媽媽要,走了,活,要好好的活下去……”
顧眉景摁開床頭的開關,看著房內熟諳的安插,很久很久,眼睛都冇有眨一下。
等她再次復甦過來,麵前滿是玄色,模糊約約,彷彿還能聞聲門外有人在小聲扳談。
當時的本身老練的不幸又好笑,伯父伯母為她操碎了心,見乾係越鬨越僵,她也對他們架空至極,隻哭喊著要找外婆和孃舅,就把她送回了海市孃舅家。
顧眉景再次醒過來時,入目是一片烏黑,很久以後,聽著耳畔沙啞的呼喊,她轉頭過來,看到喜極而泣的伯母,以及滿麵憊色,眼中滿是紅血絲的舅媽。
多好啊。
她驚駭,氣憤,大哭大鬨,為此公開頂撞伯父,讓他冇臉,幾次三番,更是想要殺了伯父為父母報仇。
本能夠一向在這裡長大,偏她聽了些閒言碎語,以為父母的死,美滿是因為,身為z省稅務局副局長的伯父,獲咎了人,有人要抨擊他,才殘害了父母。
當時年紀小,分不清是非,聽的多了,也便覺得這便是本相和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