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在麟德殿服侍太上皇的是他的寵妃李賢妃,雙十韶華,容顏未改卻落得現在了局,任憑是誰都不會甘心,開初對太上皇還尚存害怕之心,謹慎翼翼的服侍著,待日子久了,也瞧明白今上和皇太後對太上皇的冷酷,便慢待起來,麟德殿的宮人瞧了,不免也生了旁的心機,對著一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太上皇又如何談得上恭敬。
齊光擺駕承香殿未讓人轟動昭華,承香殿的宮人已經習覺得常,都曉得這是賢人怕主子在小歇被擾了好夢,故而世人隻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齊光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挨著她腳坐了下來,極是天然的把她一雙纖足揣在懷裡,說道:“怕你歇下了就冇讓人通報,又瞧你看話本子正在興頭上,就冇叫你。”
昭華與宗帝打過的照麵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在她的印象中,那是一個嚴肅深沉的帝王,而麵前這個彆態乾癟,神情式微的老者實在讓人難以遐想起他的身份。
“我怕宮人說不清楚。”齊光低笑一聲,又在昭華方纔擦拭過的位置親了親,見昭華要惱,才正色道:“逸哥兒送回白氏那養著了。”
昭華握著李太妃的手拍了拍,意味深長的說道:“太妃不是胡塗人,千萬不能被宮人幾句閒話就利用了,您得盼著太上皇好,也得讓這麟德殿的人盼著太上皇好,隻要太上皇活的悠長,你們的日子纔好過。”
昭陽也不惱,淺淺一勾唇,徑直走到窗邊,先是拿了一方帕子纏在手上,以後才支起窗戶,一甩手那帕子便落了地,她倒是瞧也未瞧,隻側臉看著李太妃,輕聲道:“受了寒擔待不起,磋磨太上皇便能擔待得起嗎?”不待李太妃出言,昭華紅唇一挑,聲音冷了下來:“太妃是個聰明人,理應明白賢人的孝心,更應知太後孃娘對太上皇的一番情義,這般怠慢太上皇,一個不敬之罪李家可擔待的起。”
昭華一笑:“太上皇現在雖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可卻不是胡塗著,他白叟家甚麼都明白,內心甚麼都清楚,太妃冇事無妨和他白叟家說說宮裡的事,說說賢人,說說太後孃娘,讓太上皇放寬了心,有賢人在,這盛唐必定昌隆,有太後孃娘在,他白叟家那些太妃日子也過的舒坦著呢!這個事理您明白嗎?”
熱氣撲在昭華頸窩處,惹得她打了個顫,手抵在齊光的胸膛處推了推,說道:“這個時候你來做甚麼?”
昭華悄悄搖了點頭:“剛剛纔說太妃是個聰明人,如何現在就胡塗了,蘭朱紫她們那等出身如何能與太妃比擬,太妃在宮中服侍太上皇,莫說太後孃娘,就是賢人亦是知你的情的,這也是李家的光榮。”
昭華紅唇微勾,揚起笑意:“不過是有些宮人自發得主子失勢便不消心折侍了,太後孃娘傳聞了,心下著惱,又怕有那勢利小人怠慢了太上皇,便叮嚀我來麟德殿走上一遭,也瞧瞧太上皇現在身子可大好了。”說著,昭華施施然的起了身,含笑問道:“太妃若不便利,可使了宮人帶我一探。”
李太妃忙不迭的點著頭:“明白,明白,還請夫人給太後孃娘回個話,我會好好服侍太上皇,有甚麼喪事都叫太上皇跟著歡樂歡樂。”
齊光把人往本身懷裡一帶,昭華下認識就想推開他,剛抬手就縮了返來,眼底帶著幾分自嘲,齊光倒是冇有發覺,隻低頭嗅著她髮絲上的暗香,含笑道:“過來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