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兒,他見衛絳離席,俄然調轉槍頭,對著衛珍兒笑了起來。標緻的眸子似與星輝相映,看得衛珍兒心兒怦怦亂跳。
衛絳側首與衛珍兒相視一笑。
衛二郎也看過來了,他雙手環繞胸前,怕冷似地抖擻起來。
喝完第五碗酒,墨華倒碗示淨。底下頓時響起炸鍋子般的喝采聲。五兄弟撐了麵子,歡暢!捧起酒碗喝個精光。
衛絳撿了隻最肥美的蟹,挑出蟹黃、夾出烏黑的蟹肉放入衛珍兒小碗裡。
衛絳這般幫手,衛珍兒公開裡卻恨得咬牙。誰不知墨華本來是看中她的,可衛絳一插手,她就淪為彆人笑柄,連本來待她殷勤的墨華,都翻臉給她色彩瞧。
墨華綿裡藏針,話中有話,特彆是“包涵”二字,像是特地點穿她剛纔的把戲。
衛珍兒早已發覺墨華在端倪傳情,剛纔就見衛絳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糾結得很。
合法他們調笑時,楊二爺很煞風景地咕嚷道:“唉……大夥都笑得歡暢,可我笑不出來呐!雖說逃過颶風,但這批貨發不走啊。現在隻剩六天,六天到琉璃界,的確是笑話。”
眼下,衛絳走了,衛絳兒偷睨墨華,公然他也變乖了。
是墨華,特地幫她得救來了,隻見他右手捧酒碗,左手提酒罈,咕嚕咕嚕喝下一碗酒後,接二連三又倒了四碗酒,仰開端直往嘴裡灌,每碗都喝得滴酒不剩。
“哎呀,那裡的話。我們家楊二老是在我耳邊誇你呢!”
在海上乾活的都是硬男人,講究端方。雖說衛絳身子不好,但五個大酒碗,換不來她一口酒,這五兄弟畢竟有些不歡暢。
莫非他看來看去還是感覺我好?衛珍兒暗自深思,不由自主輕托鬢花,麵上裝得非常矜持。
這口氣怎能咽得下去。
衛絳被墨華盯得不安閒,連灌幾杯茶以後,她就稱內急,要上廁所。
“來,嚐嚐看。”
這聲音降落,略微沙啞。衛絳聽著就感覺耳熟,她不由轉頭看去,就見一人拔蔥似地站起家。他穿戴漳緞麪灰袍,頭紮皂巾,走路一瘸一拐,到近處,衛絳方纔看清,此人是鐵腳。
衛絳不想動她,是因為她倆是姐妹。念著宿世這份姐妹交誼,她也不會對她動手。
這句戲言把衛絳觸怒了,她真恨不得撲疇昔,將衛二郎那張“唯恐天下穩定”的賤嘴撕掉。
衛珍兒唇角一勾,含笑風雅得體,然後持筷幫她夾上幾道熱菜。
底下有人吹哨起鬨,大呼:“親一個,快親一個!”
真是花開無人賞,草賤有人摘!
衛絳重視到了,輕聲問:“姐姐如何不吃?這個可鮮美了。”
考慮半晌,衛珍兒難堪地受下這杯苦酒,笑著回道:“墨少言重了。我當然會好好待阿絳。”
墨華微微昂首,在衛絳耳邊低聲笑問:“要不要聽他們話,親你一下?”
墨華端起酒,貌似恭敬,道:“敬將來妻姐一杯酒,望妻姐好生待我阿絳。阿絳如有獲咎妻姐之處,也請妻姐包涵。”
衛珍兒嚐了幾口。真鮮!
他們來敬酒,衛絳也不扭捏,想以茶代酒,先乾爲敬。剛把茶盞放嘴邊,卻聽楊二爺在嚎:“哎呀,我們敬二女人酒,二女人可不能喝茶呀。”
衛絳聽不下去,難堪地笑著道:“二叔母,太汲引我了。”
楊二爺像是喝醉了,腮頰駝紅,說話聲上不著天,下不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