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悔怨了，我能夠……”

啊？

喬莞心不足悸，可幸虧此人在停頓了數秒以後，又重新上路。

老鬼差神采一凜，罵道：

帶著宿世的回想投胎變成牲口，這……是個正凡人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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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瞳眸微眯，冷聲道：

“胡說八道，哪有過何如橋不喝孟婆湯的事理，去，去，去，快去把他送去牲口道，冇看到背麵還排著隊嗎？”

她低頭想了想，還是對老鬼差說：

“我不入牲口道。”

喬莞抿了抿唇冇再吭聲，而當她開口說話的頃刻，身後那身材高大的亡魂彷彿震了下，緩緩側身看她，瞳眸驀地一緊，以後便再也移不開視野。

他還是死死的盯著她，問：“人一旦入了循環，生前的模樣是否會竄改？”

喬莞鼓著腮幫子，決定一腳把他踹下去，可這靈魂卻如石盤般穩然不動。

“你也忘了？忘了宿世？”他的聲線毫無起伏，沉著得令人聽不出任何感情。

因而她卯足了勁的跑，路太小鬼紛繁側目，有的問。

喬莞心不足悸，莫非此人生前是屠夫？

喬莞愣了下，昂首迎上他的視野，黑漆漆的兩顆洞穴，彷彿看不到絕頂。

喬莞“喔”了一聲，冷靜轉頭瞥了他一眼，正巧這頭鬼也在瞧她，兩隻眸子子緊緊的盯著她，盯得她背脊發寒，又悄悄打起顫來。

“這裡就是牲口道，你如果想好了就下去吧。”

偶爾在閒暇時與孟婆聊談天，與幾個同業打打牌，冇事聽聽河裡的冤魂講故事，小日子過得倒還算津潤，隻除了……

她身上的袍子又寬又大，還是當年一個要投胎的老鬼差穿剩的，這會兒一跑動起來，袖口內當即灌入大片大片的北風，吹得她腳步踏實，幾乎一跟頭栽進忘川河中。

“存亡有命，你那麼凶何為……走吧走吧，我送你投胎。”

－－－－－－題外話－－－－－－

喬莞這麼想著，一扭頭剛好迎上了那亡魂的眼。

忍不住昂首打量對方，可他麵上血肉猙獰，明顯是在死前受太重傷，幾近毀容的程度，已經冇法辨認出五官。

“為甚麼是牲口道？”

關外生人猶歌舞，關內魂過鬼域路。

她忍不住後退幾步，有些懼於此人身上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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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莞愣了下，她冇忘，但是比及陽壽儘的那日，她一樣會走過何如橋，喝那孟婆湯。

她老神在在，猛打嗬欠……冇錯，她是在偷懶，邊偷懶，那思路跟著飄遠。

她氣憤的轉頭，在撞入他眸中的頃刻，頭頂早已被那循環的泉水淹冇。

老頭子摸摸鬍子奉告她，她本來能活到九十五歲，卻在十八歲那年夭亡，遵還是例，須在地府乾活直到陽壽儘了，才氣投胎。

“阿莞，你來得恰好，快帶他進冥府，入循環。”

“人間七情六慾，愛恨不過在轉念間，過了何如橋，都會淡，都會忘。”

真是剛強。

“刺耳。”

進了牲口道，是雞是鴨就得成為餐桌上的甘旨，是牛是馬就得儘力耘耕，並且他比較慘，帶著影象循環，到時候會成為一隻“有抱負”“有抱負”的牲口。

他停下步子，身上的戾氣又重了些，雙眼目不轉睛的鎖著她，灼灼的黑洞，彷彿要把她燒了。

喬莞內心怕怕，又走快了些，歸正她牽著他的鎖鏈，也不怕他跑了。